一個多時辰過去,忽聽得琴聲幽幽,哀婉動人,接著傳來莫愁那如泣如訴的歌聲“
紅酥手,黃滕酒。
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春如舊,人空瘦。
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閒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易逐雲當下收斂氣息,微微側目望向莫愁所在的廂房,心道這是又怎麼了?怎地又唱起這哀怨之曲?過些日子是不是又要唱那《摸魚兒》了?
轉念一想,自己往日對她太過縱容,如今可不能再由著她這般下去。
他索性躺在屋脊之上,雙手抱頭,二郎腿高高翹起,仰望那滿天繁星,皓月尚未升起,一片寧靜祥和。
莫愁將那詞曲反複吟唱了兩遍,便住了口。
易逐雲心中暗笑嘿,你老公我是個粗人,這些文縐縐的詞句我可聽不懂,你就彆給我唱這些啦。
又想我本是個自由自在的人,怎奈何年紀輕輕便娶妻生子,將自己束縛於此,真是自作孽啊。
正自思索間,那琴聲再度響起。
莫愁又唱起來了“滿腔悲怨多縈繞,聲聲啼血噍嗷。恨難消,似美麗的更難曉,何不把殘生來棄了……”
易逐雲聽了,不覺啞然失笑,竟也學著莫愁的腔調唱道“莫愁兒,好生惱,罵了夫君,夫君不陪她睡覺,她就沒完沒了……”
他這一唱,那琴聲頓時停了下來,緊接著傳來開門之聲,又聽莫愁嬌聲怒斥“你這狗賊,混賬東西,又想討打是不?”
易逐雲卻不回應,任由她罵去。
嘿嘿,就是不理你,看你能怎樣。
又聽到微風拂過,他知莫愁已經上了屋頂,一股香氣撲鼻而來,但他仍是不為所動。
莫愁素愛潔淨,每日定要沐浴更衣,被褥衣物皆用好香熏得香氣撲鼻。
易逐雲雖愛莫愁兒,但他的性子卻是極傲的。他奉承彆人,彆人也必須得奉承取悅他,否則拉倒。
莫愁愛他至極,今見他亂摸彆人,初時怒不可遏,現仍是憂憂不樂,常靜夜自思我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但今懷了孩兒,未免減了許多風韻。雲兒難道是嫌我了,可我懷的是他的孩兒!
莫愁心中有些傷感,踢了他兩腳,見他不為所動,怒道“你這狗賊,還與我耍性子!自己錯了不來認!”
易逐雲卻笑道“我就是個小孩,我不耍性子耍什麼?你凶我,我為何要理你?”
莫愁更怒,突然跳將到他身上,騎坐在他的腰間,喝道“你是小孩,我還是小孩呢!”
易逐雲笑道“小孩肚子沒你這麼大。”
莫愁雙手在他身上亂打亂拍,口中罵道“你這混賬東西!還說!不都是你搞的嗎?”
易逐雲嬉笑道“雖是我搞的,但我是小孩,我不懂事嘛。”
莫愁氣道“你還不懂事?我看那些活了幾十歲的人都沒你懂!”
兩人吵著吵著,從吵架變成了鬥嘴,又從鬥嘴變成了打情罵俏,最後摟著親嘴熱吻在一起。
莫愁終是推開他,將他拉起,要與他比試武藝。他們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這區區屋脊又怎能難倒他們?
二人猶如體操健將,各自施展絕技,酣戰數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