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逐雲上得樓去,緩緩靠近那雅間,聽得裡麵動靜,知道事已經成了。
他暗暗竊笑“楊過啊楊過,若不是我這做師兄的出手相助,你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現在叫聲‘義父’不過分吧?實在不行,‘師伯丈’也勉強能聽聽。”
他哼著小曲下了樓,耐心等待。
閒來無事,他從懷中掏出程英曾經寫給他的信,又把莫愁送的紅色絲絛收好。心中給莫愁減了十分,給程英加了十分。
他料定程英定是去了追月峰,而完顏萍聽了莫愁的鬼話,也去祭拜雙親了,也是去了北邊,心中又給莫愁減了十分,決定暫時不去想她了。
收起信件,突然想起莫娜絲曾說他的紅顏知己分作兩派,心情頓時大好
“對啊,程英和芙妹是一派,莫愁和師姐妹們又是一派,莫愁要是想管我,我就跑到程英那邊去,她要是鬨,我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簡直妙極!”
又等了一會兒,他有些不耐煩了,便走到櫃台前,找賬房先生要了紙筆,打算給楊過和小龍女留個言。
寫好後,他掌心發功,把信紙烘乾,疊好交給賬房,扔下銀錢,簡單交代幾句,便離開了鴛鴦樓。
走到街角,他察覺到似乎有人在監視自己,轉頭一看,原來是個乞丐。那乞丐連忙轉過身去,假裝沒看到他,他也懶得理會,徑直出城,一路向北。
奔行幾十裡路,四周變得荒涼起來,幾乎看不到人影。曾經肥沃的田地如今雜草叢生,野花遍地。
這也難怪,蒙古匪幫到處燒殺搶掠,這交界地帶的百姓苦不堪言,田地無人耕種,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忽地一陣急促的風聲傳來,他立刻蹲下身子,躲在草叢中。
循聲望去,隻見幾個人影迅速向北移動,但看不清是誰,速度極快,轉眼間就消失了,像是被人追殺一般。
他心裡琢磨“難道是因為大宋水師水寨被燒,中原武林終於要圍攻金輪法王了?”
轉念又想“就算弄不死金輪,乾掉霍都或者某個密宗長老也是極好的。”
想到這裡,他精神一振,決定上去偷襲一波,於是施展輕功,緊追不舍。
追了幾十裡,他終於看清,那幾個人正是金輪法王等人。
金輪法王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追,突然停下腳步,環顧四周,朗聲道
“易少俠,是你吧?南朝的朝廷和武林都容不下你,難道你還要為他們賣命?”
易逐雲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又聽見霍都笑道
“師尊,那小子向來是南朝的狗腿子,他的主子們怎麼對他,他都認為是應該的。”
易逐雲依然沒有理會,也沒有現身,不過這時他已經看清了幾人的身影。
他看到武三通、武敦儒和武修文三人都被金輪法王等人擒住了。
原來武家父子三人剛出樊城,還沒踏上浮橋,就迎麵撞上了金輪法王等人。
金輪法王等人不認識武三通,但都知道武氏兄弟是郭靖的徒弟,便出手將他們擒住。
武三通先前又被易逐雲打傷,武氏兄弟武功平平,哪裡是金輪法王等人的對手,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金輪法王等人得知武三通是武氏兄弟的父親,更是喜出望外,扛著這三個人質一路北上。而郭靖等人似乎還不知道此事,沒有追來。
易逐雲有些糾結,救還是不救?如果救,自己根本打不過金輪法王等人聯手;不救的話,這幾人被擒回南陽就更難救出了。
他對這父子三人本來沒什麼好感,但想了想,又覺得如果救了他們,或許能了結莫愁的一樁舊怨,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於是,還是遠遠的跟著。
金輪法王見無人現身,心中一動,高聲道“易少俠,把老衲的輪子還回來,我就把這三個人放了,如何?”
武三通父子三人雖然渴望得救,但易逐雲是李莫愁的丈夫,怎會相信他會前來相救?心中都不抱任何希望。
等了許久不見易逐雲現身,武三通暗道“江湖傳言果然不可信,此人果然不是什麼俠義之人。”
金輪法王也不確定是不是易逐雲在跟蹤他們,便不再理會此事,帶著眾人繼續北上。
易逐雲則繼續遠遠地跟在後麵。
太陽漸漸西沉,估計離南陽更近了。
突然間,北邊一騎蒙古兵飛馳而來,金輪法王等人也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那蒙古兵稍微放慢速度,向南而去。
易逐雲又跟了一會兒,已經放棄了救回武家父子三人的念頭,正要離去,遠處傳來嗖嗖嗖的破空之聲。
他循聲望去,隻見金輪法王等人身影翻飛,紛紛躲避箭矢。隻聽那武敦儒高聲喊道
“芙妹,彆管我們,快去找師父來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