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程家彆墅
堪比銀行金庫的房間裡。
一具嬌小的身體蹲坐在角落。
沒有家具,沒有床,有的,隻是孤獨和無助。
四周的牆壁上都裝上了防撞海綿,就連地上也是。
與其說這是房間,不如說是監牢,一個豢養金絲雀的精致鳥籠。
因為沒有窗戶,時間在裡麵失去了意義。
這是七點絕食抗議的第二天。
因為地上擺著第四盤早就冷掉的飯食。
安置在房間高處的喇叭裡,發出程梟惱怒的聲音。
“你打算把自己餓死?”
聲音很大,可七點依舊不為所動。
布滿血絲的美眸裡,毫無生機。
被送進這裡的第一天,七點的眼淚就哭乾了,嗓子也早就沙啞,她哭求過父親放她出去。
可換來的隻有他冰冷的回答。
“要麼在這裡把孩子生下來等著老死,要麼蘇逸死。”
儘管她說了很多遍自己沒有懷孕,求他放過蘇逸,可喇叭裡,再也沒有了回應。
直到現在。
程梟坐在電腦前看著蹲在角落裡不吃不喝也不動的七點,目眥欲裂。
“刀疤!不管你想什麼辦法,讓她吃飯,哪怕用強,也得讓她吃!”
看著電腦屏幕裡,那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小丫頭變成現在這樣,刀疤同樣心疼。
“沒用的,就是逼迫小姐吃進去,她也會吐出來的,大哥,你真打算這樣關她一輩子嗎?”
程梟變態般的控製欲,就連刀疤也看不下去了。
嘭!
拳頭砸在桌麵的動靜,讓顯示器都差點翻倒。
程梟紅著眼怒聲吼道:
“我不管這些,我隻要她活著!哪怕……”
接下來的話,程梟沒說,可刀疤分明看到了,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決絕。
刀疤的瞳孔猛得一縮,他大概猜到了程梟想乾什麼。
“你瘋了!”
他向來對程梟這個大哥充滿敬意,可現在,他覺得程梟變了。
刀疤同樣紅著眼猛地揪住程梟的脖領,手指楚念念巨大的畫像,斥責道:
“她是你唯一的女兒!你忘了你發的誓嗎?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看著畫像中七點的母親,他的妻子,程梟的腦子短暫清醒了過來,震驚於自己剛才瘋狂的念頭。
他想把七點變成聽話的孩子,一輩子渾渾噩噩,沒有思想。
就像木偶娃娃,任人擺布,這樣女兒就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會受到傷害。
但諷刺的是,七點的大腦會從此受到不可逆的傷害進而變成傻子,這與他發下的誓言背道而馳。
他乾過這種事,曾經有個對頭,就是因為他,變成了癡呆,彆人讓他乾什麼就乾什麼,聽話的很。
刀疤見過,所以他清楚程梟的想法,他想把七點也變成那樣。
他眼中的瘋狂逐漸消失,刀疤也鬆開了揪住程梟衣領的手,不放心地問道:
“醫生開的藥,大哥還在吃嗎?”
程梟搖搖頭,他早就不吃了,與其最後變成傻子,他還不如就這樣瘋狂得活著。
嗤笑一聲後,程梟整理了下衣領,拍著刀疤的肩膀:
“有你在,我還吃什麼藥,你比藥管用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程梟表達了對刀疤的信任。
“下次要是我再有這種想法,記得打醒我,這次你做的不錯。”
坐回到椅子上,程梟點燃雪茄望著楚念念的畫像,怔怔出神:
“那小子現在情況怎麼樣。”
“周家兄妹在桑家做客,桑家大小姐桑挽則和蘇逸在另外一個地方。”
程梟吐出煙霧,手指在桌麵有節奏的敲擊著。
“有照片嗎?”
“沒有,我們的人在蘇城束手束腳,很多事情都不能做,尤其是監視桑挽,要是被桑家老爺子知道,我們沒法解釋。”
盯著顯示器裡的畫麵,程梟淡淡說道:
“放走蘇逸,是你和她之間的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