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城,桑家如果想找個人,簡直輕而易舉。
車庫
YAMAHAR1特有的十字曲軸聲浪震耳欲聾。
桑挽駕著它直奔蘇逸下榻的酒店而去。
時間來到深夜11點。
口渴難耐的蘇逸睜開眼,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坐起身搓了搓臉。
身旁的周昊鼾聲如雷,而周粥則不知去向。
找遍房間,沒有找到一瓶水。
暈頭轉向的蘇逸走到衛生間,乾脆打開水龍頭猛灌了幾口自來水,順便洗把臉清醒下大腦。
抬頭看向鏡子,裡麵的他頹廢至極……變得連蘇逸都仿佛不認識自己了。
輕輕關上門,走到電梯口,蘇逸按下電梯按鈕,不多時門被打開,他跨步走了進去,電梯門關上的同時,他旁邊的電梯正巧打開……
深夜,漫步在蘇城的大街,身旁疾馳的車輛,裹挾起陣陣熱風,折斷枯樹枝似的煙灰,觸碰到皮膚,很疼……卻遠比七點提分手帶來的傷痛來得溫柔太多。
“也許,真如我在高鐵上胡思亂想的那般,我們不是一路人。”
神經病似的自言自語後,蘇逸苦笑著再次點上根煙。
借著城市的霓虹燈光,如同海上失去方向的無帆小船,迷失在白茫茫的大霧,看不清未來,也看不清自己,任由海浪推動,隨波逐流……
許是老天爺都覺得蘇逸太過可憐,想幫孩子降降溫,陡然間的雨,淋得他措手不及。
雨幕中,蘇逸看到了不遠處亮起的三個紅字。
蘇城站。
小跑著來到汽車客運站,蘇逸抬頭仰望位於頭頂上方巨大的匾額,喃喃道:
“天意嗎?”
對於玄學這種東西,蘇逸從小就不太信,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從兜裡掏出一塊錢,拋向空中,用手背接住後,另外一隻手蓋在了上麵。
如果是正麵,他會等雨停之後回酒店,反之,就坐第一班回南城的大巴。
沒有猶豫,蘇逸拿開蓋住硬幣的手。
眼前出現的,是刻有菊花圖案的反麵。
“果然是要走嗎?”
歎了口氣,收好硬幣後,蘇逸坐到地上,望著黑夜裡的雨發著呆。
腦海裡回想起跟七點從初識到確定關係期間發生的所有事,蘇逸的嘴角就控製不住的上揚。
“彆走好不好,我不會像周粥那樣管著你,我會做的比她好一萬倍,我有錢,我可以養你,蘇逸,我喜歡你,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忘了柳若寧吧,今晚,沒人比我七點更愛你蘇逸了。”
“我們私奔吧,蘇逸,就在太陽落山之前。”
……
七點說過的每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刻刀剜心,生生雕鑿在心裡,讓他這輩子忘不掉。
他不怪七點,怪隻怪自己沒有恪守本心,儘好一個男朋友該儘的義務。
……
“永遠的紫荊花在愛之下茁壯發芽”
“陽光中笑開花是暖暖的翩翩啟航。”
李榮浩跟梁詠琪合唱的《紫荊花盛開》
這是他剛換的手機鈴聲。
掏出手機,屏幕上來電顯示的是桑挽。
蘇逸皺了皺眉,他不想接,眼看都要12點了,這時候打電話過來,她能有什麼事?
手指按住電源鍵,將手機關機後,蘇逸將它揣回兜裡,要不是它還有用,他恨不得連它都丟到垃圾桶。
與此同時,酒店裡,桑挽因為打不通電話而正在煩躁。
周粥跟周昊也在試著給蘇逸輪流打電話,都以失敗告終。
“你們怎麼回事?這麼大個活人都看不住?蘇逸剛失戀,萬一他想不開怎麼辦?”
桑挽情緒異常的激動,全然沒了之前溫文爾雅處變不驚的溫婉氣質,而更像是個刁蠻任性的小公主。
她不想再裝了,蘇逸的失蹤,讓她沒心思再戴著那副虛假的麵具示人,她隻想發泄!
扶著疼痛昏沉的腦袋,周昊心裡那個懊悔,他怎麼就睡得那麼死呢,連蘇逸出門他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