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不住?”
蘇謹言眯起眼轉頭看向這位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老夥計,他那對經過歲月沉澱下的蒼老目光,陡然間變得淩厲,一股上位者的氣息撲麵而來,驚得周永年的心中一凜。
隻聽得蘇瑾年冷哼一聲:
“桑家?不過是個靠販茶葉起家的土財主,至於程梟,哼!他又算什麼東西?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什麼是我蘇家人不能把握的。”
兩位老人並排站在田壟之上,麵前生長的是大片新栽的水稻,薄霧飄蕩間,四下裡寂靜無聲。
周永年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注視著沐浴在陽光下的蘇謹言咽了口唾沫沉聲問道:
“你是打算回去嗎?”
哪知話音剛落,他的後腦勺突然被蘇謹言抽了一巴掌,聲音清脆。
“老東西,想吃我的席想瘋了?那個姓汪的老太婆還活著呢!她要是知道我回去,不得提刀過來宰了我?”
這一巴掌,力度剛剛好,懵逼不傷腦,雖然很響,但其實不疼。
周永年捂著後腦勺指著蘇瑾年就罵:“奶奶的,你TND又不回去,剛才那些屁話又是說給誰聽的?”
“怎麼啦?我不回去,還不讓我過過嘴癮嗎?想當年我蘇謹言也算是上京出了名的大紈絝,隻不過回憶起往事,有感而發,想找回點自己當年的影子罷了,犯法嗎?”
“我呸!”周永年被蘇謹言這番不要臉至極的話語給惡心到了,吐了口痰在他腳下,譏諷道:
“你還好意思提當年?當年你逃婚逃得比兔子還快,獨留汪沁一人在上京,多好的一個黃花閨女,就因為你,被人恥笑到現在,雖然如今她也嫁人了噻,但這是你欠她的,捅死你也不過分!”
重提舊事,蘇謹言閉上眼,當年他逃婚的場景,依舊如昨日之事般曆曆在目。
“時也,命也。”
踩滅煙頭後,蘇謹言不禁發出感歎,對於汪沁,他更多的隻是愧疚,除了這個,再無其他。
他從不後悔自己逃婚的決定,汪沁沒錯,他也沒錯,錯的是他們生在了上京,生在了那個年代,一個充斥著包辦婚姻的年代。
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煩人的陳年舊事,蘇謹言招呼周永年趕緊回去準備早飯。
……
蘇逸醒了,準確來說,是被從手臂上傳來的酥麻感搞醒的。
剛想活動下手臂,他就發現不對勁,自己的怎麼身子這麼沉?
同時,鼻間還傳來兩股熟悉的幽香。
聞香識女人,這是他最近新掌握的技能。
剛見到七點時,她身上的香水味是那種侵略性極強的夜店香,大體可以參考黑鴉片這款,味道非常濃鬱,以至於蘇逸在源江酒吧出來後就對她產生了強烈的排斥,原因無他,太嗆鼻子。
而自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從七點身上聞到過那種甜香味道,取而代之的是股淡淡的清爽茶香。
正如此刻躺在他左手臂彎處熟睡的七點一樣,恬靜,安詳。
儘管他的手臂早就沒了知覺,可他還是不忍打破這份美好畫麵,畢竟,誰能拒絕一睜眼就能看到這麼可愛的小東西呢?
他剛想伸手去戳一下小媳婦的臉蛋時,才發現右手同樣扯不動,他轉過頭一看,好家夥周粥竟然也在!
周粥在也就罷了,畢竟經常霸占他床睡覺,他習慣了,可桑挽又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