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留在帝海,我給你一處安身的地方。”杜老爺子說道。
七點搖了搖頭,站起身朝老人鞠了一躬,謝絕了他的好意。
杜老爺子對此也不好強留。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旅途要走,一切隨緣就好。
幾千萬的支票,足夠她下半輩子過得很幸福了。
結束晚宴,七點懷揣著支票,獨自一人前往醫療中心。
她想在離開前,最後再見一眼蘇逸。
親口和周粥說一聲對不起。
夜深人靜的病房裡,蘇逸和周粥兩人都處在昏迷之中。
今夜負責看護的,是蘇逸的父親,蘇鳴禮。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咚咚咚。
房門被人敲響。
打開門,隻見一個異常瘦弱的女孩,站在門口。
“你找誰?”
蘇鳴禮雖然知道有七點這麼個人,但從未見過。
七點仰起頭,看著麵前這個和蘇逸有五分相似的臉,心中已然有了底。
“叔叔好,我找蘇逸。”
說著,還遞過去一個果籃,果籃很大,如今的七點,拎著有些吃力。
蘇鳴禮以為她是蘇逸的同學,趕忙接過果籃,將人給迎了進來。
時隔一個多星期,她終於再次見到二人。
周粥瘦了。
蘇逸光著上身,胸口處的紗布,白得紮眼。
口鼻間的呼吸器裡,白色的霧氣時隱時現。
七點強忍住心臟劇烈的抽痛,邁開如同灌了鉛水的腳步,一步步挪到蘇逸身邊。
就連呼吸也跟著不自覺停滯在胸口處。
她不敢開口,隻能死死咬住下唇,可那股刺入心扉間的疼痛,卻怎麼也壓製不住。
漸漸的,七點的口中,充斥起濃濃的血腥味,順著她的喉嚨,生生往下咽。
“你叫什麼名字,等蘇逸醒了,我好告訴他你來過。”
蘇鳴禮遞過去一個洗好的蘋果,問道。
七點接過蘋果,久久不願開口。
見女孩不願意說話,蘇鳴禮誤以為她是內向,不願與人交流,也就沒有追著問。
沒過一會兒,女孩朝他鞠了一躬後,便捂著嘴跑開了,搞得蘇鳴禮一頭霧水。
醫院外,七點依靠著牆壁,手足無力地癱軟下去。
她吐出一大口血沫在地上,下唇幾乎快被她自己的牙齒給咬穿了。
七點還是太過高估自己。
他本以為自己能控製好情緒。
可在見到蘇逸那副慘狀後,她好幾次差點沒忍住,大哭出聲。
直到躲在這個沒人的角落,才失聲痛哭起來。
她發了瘋似的不斷捶打自己的心口,想要用肉體的疼痛,來掩蓋心如刀割的苦楚。
卻發現無論她怎麼打,那種心臟被人踩進玻璃碴中反複碾壓的滋味,怎麼也消除不掉。
已經發生的事情,她無法挽回。
她能做的,隻有讓自己遠離蘇逸,從此不再見他,既是對自己好,也是對蘇逸好。
……
“嗯,嗯,我知道了奶奶,我會想辦法的。”
掛斷電話後的唐昭然,對著鏡子裡的自己撇了撇嘴。
由於長時間的裹胸,加上天氣炎熱,她的胸口處起了一大圈痱子。
電話裡,她把情況,告訴了汪沁。
汪沁對此也沒太好的辦法,杜先生不放人,身處上京的她,又管不到帝海的事。
隻吩咐唐昭然,儘量去和杜先生交涉。
看看有沒有機會,把蘇逸給帶回上京。
“帶回上京,切……”
唐昭然鼻間冷哼一聲。
他之所以給周家,桑家施加壓力,就是為了讓他們去找杜先生。
借杜先生的手把蘇逸留在帝海。
一來可以保證她能成功懷孕。
二來可以延遲蘇逸和唐豆的訂婚宴。
三來,自己也可以借此機會好好休假。
至於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