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嚼了兩口,汁水就控製不住地從唐豆嘴角流出。
蘇逸照顧小孩似的,用自己的袖口,給她擦著嘴。
唐豆的兩隻眼睛,都眯成了兩個小月牙,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蘇逸本是無心之舉,他一直把唐豆當成自己的妹妹在看待。
儘管唐豆比他大,但心智依舊如同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般純真靈動。
但他的這個舉動,在桑挽看來,卻顯得異常讓她難受。
心中空缺的那一部分,不斷膨脹,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彼時的她,並不知道,這種複雜的情緒,叫做嫉妒。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桑挽明顯發覺,蘇逸對她的態度,和在對待其他人時地態度,完全不一樣。
有種很明顯的刻意疏離。
從最開始的不接受她幫助包紮。
到後來大冒險輸了時的拒絕。
現如今連她親自倒的酒,都不願接受,寧可推給其他女人,也不喝一口。
這讓桑挽心裡,莫名生出一股憤怒。
一瓶二鍋頭被她喝了個精光。
柴火劈啪燃燒著,橘紅色的火焰,在這個潮濕又陰冷的夜晚,給人們帶來了溫暖。
酒過三巡的寨民們,歡快地圍著火堆載歌載舞。
火焰,作為他們寨子裡至高的信奉,承載了他們對於亡人的思念和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
沒有樂器,他們就用拍桌子的方式,給寨子裡的姑娘們伴奏。
她們步伐輕快,動作一致,跳著悼念先祖的舞蹈。
孩子們,在他們母親的懷中,安靜睡著,男人們則喝著酒,欣賞起了舞蹈。
喝多了的七點,靠在蘇逸的肩膀上,安靜地望著燃燒的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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襯得她臉頰上的紅暈,更加鮮豔欲滴。
眼前的一切,讓她想起自己和蘇逸在廣場上的「夫妻對拜」
“蘇逸……”
“嗯?”
“你知道嗎,原來那天,沒有結婚的男女,是不需要對拜的,他們隻需要向火焰跪就行了。”
蘇逸緊緊攥著七點溫熱的小手,和七點迷離的目光對視了一眼,調侃道
“那你慘啦,按照寨子裡的習俗,我們不就是夫妻了?我考考你,用寨子裡的話,老公怎麼說?”
七點笑了,順勢躺在了蘇逸的腿上,眸光柔情似水。
她伸出手,指尖輕撫過蘇逸的臉頰,傲嬌中又帶著點嗔怪。
“你才不是我老公呢,按照寨子裡的規矩,你是要倒插門進來的,你願意嗎?”
蘇逸臉上的笑容,漸漸收了起來。
七點的這句話裡,包含的信息有很多。
“你不願意回南城了嗎?”
蘇逸開口詢問。
七點側過腦袋,看向正圍著火堆,載歌載舞的人們,搖了搖頭。
“我什麼都沒有了,爸爸,媽媽,刀叔,阿加莫奶奶,野古老爹……我隻剩你和他們了。”
“可寨子已經毀了,你能帶他們去哪?”
七點沉吟了片刻,似是下了決定。
“我有錢,寨子沒了,可以重建,這裡,是我的家,他們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蘇逸沉默了,半晌才說道
“那我呢……”
七點直起身子,雙捧住蘇逸那張被曬黑的臉,眼角的淚,不自覺流了出來。
“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深愛的人,但我不能那麼自私,把你留在這裡,無論未來你是和唐昭然結婚,還是和周粥結婚,你都要記住,源江有個女孩,叫程七點,她和你跳過江,為你撒過謊,在寨子裡的神火廣場,拜過堂,就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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