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在眼眶裡麵打轉,南鳶卻倔強地沒有哭出來,隻是用帕子擦拭著手腕上的鮮血。
這是她自己的身體,旁人不在乎,她自己是在乎的。
她的命再卑賤,她也是要活下去。
南鳶的手有些發抖,平常包紮得很流暢地結,這次卻怎麼也綁不好。
顧景珩看著南鳶那副模樣,心頭的怒火消散了些許。
蠢死了,連包紮都包不好。
離了他,怎麼活?
“你可懂點事吧,打架都能驚動太子殿下了。”楚衍之上下打量了一下楚雲霓,瞧見她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看了一眼顧景珩,又說道:“太子殿下一聽說你在這邊打架,火急火燎的就趕來了,我跟在後麵,都差點沒跟上。”
“是嗎?”楚雲霓眼神裡麵像是藏了星光,亮亮的。
偷偷看向顧景珩,瞧見他為自己出頭,更是紅了臉,低下了頭。
“我像是說謊的人嗎?”楚衍之也注意到了楚雲霓的眼神,自然是明白楚雲霓的心思的。
他也樂於撮合他們二人,畢竟日後將軍府若是出了一個太子府,對他來說有利無弊。
楚衍之和楚雲霓的聲音落在南鳶的耳朵裡,更是把她的心臟往死裡撕裂。
瞧瞧,聽到人家有事,馬不停蹄的就跑了過來,比人家親哥哥還要著急。
南鳶啊南鳶,你哪一點比得上人家啊?
人家可是他認定了的太子妃,你不過是一個解悶的玩意,不過是一個泄欲的工具,甚至都見不得光,你拿什麼跟人家比?
手腕處流淌出來的鮮血濡濕了帕子,染紅了南鳶的雙手,她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任由傷口滴答滴答地流淌著鮮血。
“南鳶!”顧景珩看到南鳶的模樣,眉宇間緊蹙成川字。
當街殺人,她還有理了?
若不是他及時攔下,現在怕不是就是在牢獄裡見麵了。
南鳶卻沒有理會他,依舊低垂著頭,任憑鮮血從她的手腕處不斷地往下滴淌著,一直滴到衣服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的原因,南鳶的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虛弱極了。
顧景珩恨鐵不成鋼,瞧著她那虛弱的模樣,就恨不得把人抱在懷裡好好地哄。
可今日的事情若是不給她一個教訓,日後怕是要把天都給捅破了!
該讓她長個記性!
顧景珩隱在衣袖中的手攥起,麵上看不出情緒變化。
“你知道你是跟誰動的手嗎?”
聽著顧景珩的話,南鳶像是終於回了神。
她眨了眨眼睛,控製著情緒,不讓眼淚流下來,不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
她不能被人看了笑話。
不就是一個顧景珩嗎?
早就該忘了的人,傷不到她,她早就不在乎了。
南鳶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轉過身看向顧景珩,彎腰道歉:“抱歉,太子殿下。”
“對不住,雲霓郡主。”
南鳶朝著楚雲霓彎了腰。
顧景珩瞧著南鳶的模樣,眉心緊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原不是這個意思的,他沒想著讓南鳶道歉,他不過是想讓南鳶不要那般放肆,不要那般隨性的不知死活。
隻要她懂了就好,沒想著讓她這般道歉。
雙方都沒有說話,隻有南鳶一直彎著腰,低著頭。
所有人都高高在上,隻有她一個人低若塵埃。
道了歉還不夠嗎?
還要她跪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