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百沉穩地吩咐道:“你們兩個,速去將呼延灼將軍請來。”
蘇仲應了一聲,對任原道:“走,三弟!我們去請呼延將軍。”
任原揮了揮他那鐵錘般的拳頭,咧嘴笑道:“好嘞,二哥!”
不過片刻工夫,蘇仲和任原便帶著呼延灼回來了。
呼延灼此刻卻顯得步履沉重,神情萎靡。
武百揮了揮手,讓蘇仲和任原先退下。
“二弟三弟,你們兩個繼續喝酒去吧。”
武百深知呼延灼此刻心中的苦悶,需要給他一個安靜的環境。
待二人離開後,武百站起身,親自為呼延灼斟了杯茶,然後溫和地說道:“呼延將軍,請先用茶。”
呼延灼低著頭,默默地接過茶杯,卻並未飲用,他的雙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顯得空洞無神。
武百輕歎一聲,坐在呼延灼對麵,誠懇地說道:“呼延將軍,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必過於自責。”
“此次戰敗,非你之過,實乃時勢所致。”
“你的武藝和謀略,我武百佩服。”
呼延灼聞言,抬頭看了武百一眼,苦澀地笑了笑:“武元帥過獎了,我呼延灼乃敗軍之將,階下之囚,無顏麵對天下人,更無顏麵見聖上。”
武百搖頭道:“將軍此言差矣。”
“人生在世,豈能一帆風順?重要的是能夠重新振作,重鑄輝煌。”
“我觀將軍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能夠一飛衝天。”
呼延灼神色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呼延灼投降你們義軍,實則是為了保全上萬將士的性命,非我本意。”
“我的心中隻有大宋朝廷,隻有對朝廷的忠誠。”
“我不求苟活於世,更不會為你們義軍所用。”
“今日但求一死,以全我忠義之名,希望武元帥能夠成全。”
武百聞言,不禁微微皺眉,他沉聲說道:“呼延將軍,人生在世,豈能輕言生死?你死了,便什麼都沒有了,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將士,他們將如何?天下人隻會記得有個叫呼延灼的將領,不明不白地死了,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呼延灼搖頭道:“武元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但呼延灼身為大宋將領,豈能因私情而誤了公義?”
“我雖敗猶榮,絕不為五鬥米折腰。”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為義軍做任何事情的。”
武百聽後,繼續勸道:“呼延將軍,我理解你的堅持。”
“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並非隻有黑白之分。”
“你為了將士的性命而投降,這本身就是一種大義。”
“你為何不能將這種大義延續下去,與我們一同為這亂世中的百姓謀求福祉呢?”
呼延灼聞言默然許久,最後長歎一聲:“武元帥,你的話語雖然動聽,但我呼延灼的心已經給了大宋朝廷。”
“我意已決,隻求一死以保全忠義之名。”
武百心中暗忖道:“嘿,我就不信勸不了你呼延灼了!”
然其麵上,武百不露半分聲色,和顏悅色地向呼延灼道:“呼延將軍,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便成全你。”
“在你離去之前,吾卻欲聞你胸中之誌,你這一生征戰疆場,究竟所圖何事?”
呼延灼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沉聲應道:“我之所願,無非是見證大宋收複燕雲十六州,奪回被遼賊侵占之疆土。”
“我渴望一睹大宋鐵騎踏平遼國,再滅西夏,保我大宋邊疆永固,百姓安居樂業於盛世。”
武百聞之,不禁對呼延灼之胸襟與誌向肅然起敬。
歎息道:“我武百同樣祈願天下太平,百姓無憂。”
“然則世事難料,朝廷**,外敵環伺。”
“欲達你之理想,恐有漫漫征途待行。”
呼延灼頷首道:“武元帥所言甚是。”
“然呼延灼縱死無悔,惟願來世繼續為大宋儘忠,扞衛這遼闊江山。”
“呼延將軍。”
武百正色道:“你之誌向,著實令人敬佩。然汝可曾思量,除卻一死,或有他途可實現你之願望?”
“你身為將領,應知戰爭之殘酷與百姓之疾苦。”
“加入我們義軍,也可為這亂世謀求太平,實現你心中抱負。”
呼延灼沉聲說道:“義軍如今隻是在這小小一隅之地,怎敢輕言奪取天下?”
“須知大宋朝廷,有禁軍百萬,廂兵多如牛毛。”
武百聽了這話,不禁哈哈大笑,臉上露出幾分狂傲之色,道:“呼延將軍,你豈不知我武百半年前尚是陽穀縣中一賣炊餅的小販?”
“就如那劉邦,昔年也隻是個小小的亭長,誰又能料到他後來能一統江山,開創大漢基業?”
“那宋太祖趙匡胤,起初不也隻是個無名小兵?”
“再看那隨劉邦起事的盧綰、樊噲、蕭何、張良等人,當初在秦朝治下,哪個不是被視為反賊?”
“就是那蕭何,起初不也是吃著秦朝的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