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陳幸在安置好幸存者們以後,又火速來到了木龍船的甲板上。
不出他所料。
此刻,暗無天日的昏沉氛圍下,十幾名漢煌國尊者圍成一圈,散發出的氣場和威嚴讓人肩頭一沉。
他們僅僅是站在那裡,便如同一麵不可逾越的高山。
與之相反的……
是跪在圈子中央,宛如一條喪家之犬的海無量。
“說,持骨上人和袁天雄藏到哪裡去了?”
“是誰告訴你們木龍船確切位置的?”
麵對一眾尊者們咄咄逼人的架勢,普通禦使早已經嚇得魂兒都要丟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海無量卻是麵不改色,耷拉著腦袋,甚至嘴角還微微向上。
察覺到他那一抹冷冷的不屑。
人群中,王家尊者無比惱怒,對準他的後背上來就是一腳,直接將海無量踹倒匍匐在了地上。
“一個囚犯也敢這麼囂張,真以為袁天雄還會來救你這個棄子?他早就帶著你們教會的財寶逍遙快活去了!”
蘇泰點了點頭,眼裡也充滿了對海無量的厭惡。
要是放在漢煌國,像這種主子都死了還在咬著牙哭墳的人,他說不定還會高看一眼。
畢竟愚忠也是一種忠誠。
但是現在嘛……
持骨上人、袁天雄畏罪潛逃,已經傷害到了他們的利益,蘇泰隻想在問出話以後,就把海無量殺之而後快。
“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下一刻,王家尊者的靴子就踩住了海無量的後腦勺,狠狠將其碾壓在了木龍船的甲板上,連同鼻子都塞進了縫隙裡。
看他憤怒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海無量就地正法。
“哈哈哈!”
誰曾想,麵對這種十死無生的絕境,海無量非但沒有一點懼怕的意思,反而對著眾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眼淚都滑到了蒼老的麵頰上,落在了坑坑窪窪裡。
“笑什麼?這家夥難道瘋了!”
“我看他是明知自已逃不了,想要裝瘋賣傻,換取咱們的同情心。”
“老東西,你好歹也是一個尊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搖尾乞憐,不覺得自已很可笑嗎?”
眾尊者們你一言我一語,已然給海無量宣判了死刑。
殊不知,他們說的這些話落到海無量的耳朵裡,全然變成了談資和笑料。
“你們問我笑什麼?哈哈……”
“我笑你們無知,笑你們愚蠢!”
“什麼持骨上人,老子聽都沒聽過,還有你說的什麼袁天雄……就憑那小子也想指揮我?呸!”
海無量朝著王家尊者啐了一口痰。
果不其然,當場就挨了一頓新的毒打,本來他身上就布滿了萬蛇坑製造出來的傷口,眼下再次鮮血橫流。
不過,並沒有人會同情他,光是偷襲木龍船以及殺害無辜船員這兩條……
就足夠海無量被處以任何極刑,碎屍萬段了。
“放屁,還在這裡虛張聲勢,你敢說自已不認識持骨那個畜生?就是你們夥同他襲擊了木龍船!”
“王尊者……且慢。”
正當王家尊者想要再次嚴刑逼供之時,忽然有人開口,打斷了他的念頭。
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說話的竟然是百花婆婆。
按理來說,照顧她衣食住行的兩名老嫗被八岐教會無情殺害,百花婆婆應該是最為憤怒的人。
但她現在展現出的,竟然是在為海無量說話?
“哼,百花長老,你莫不是還想為持骨開脫?”
“我勸你省省這個心吧!”
“他這個時候,應該在和袁天雄慶祝新生了,哼。”
王家尊者抱著胳膊,言語間充滿了對於百花婆婆的嘲諷。
畢竟,持骨上人叛逃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現在還在嘴硬,說明已經和漢煌國不是一條心了。
“王尊者,稍安勿躁,老身可從來沒說過要去找什麼持骨上人……”
百花婆婆瞥了王家尊者一眼,淡淡開口道:“我隻是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說不定裡麵真的還有什麼故事。”
此話一出,眾人也將目光投向了海無量。
海無量冷哼一聲,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歪過腦袋充耳不聞。
蘇泰眉頭微皺,他的禦靈九尾天狐最擅長蠱惑人心和影響情緒,這也使得他本人擁有一定明辨真假的能力。
從剛剛海無量的言談舉止來看,確實沒有什麼說謊的特征……
難道他真的不認識什麼持骨上人?
假如真的是這樣,那說謊的就會是陳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