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陳幸的講述以後,所有將士如臨大敵。
他們本以為此次的群島之行,是天朝上國對於蠻荒之地的奉旨征討,一路上順風順水,最後也能滿載而歸。
誰曾想便宜沒占到多少,卻在不知不覺中卷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
仔細觀察下,鎮北軍全員的肩膀都在顫抖,呼吸也漸漸加重,個個眼睛瞪得像銅鈴。
“呼,呼……”
他們並非是因為事關重大而感到緊張和畏懼。
反倒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期待,渾身熱血澎湃,迫不及待想要參與這場曠世大戰。
就算是在與群島教會的對陣中戰死,那也是遠征軍們的無上光榮,是為了漢煌國開疆拓土的犧牲!
那些常年在海邊捕魚的漁民們有這樣一句話口口相傳。
風浪越大魚越貴!
這句話,同樣可以用到鎮北軍與群島聯盟的戰役上。
教會勢力越是強盛和猖狂,等到鎮北軍親自擊敗他們的時候,軍功章也就越鮮紅明亮。
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終於,盧三象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小侯爺,您就直說吧,接下來咱們要做什麼!”
“是啊陳哥,這麼兜圈子也沒意思,大家都是直腸子,不想動那麼多腦子。”
“隻要您指一個方向,我盧寺心窩子都願意掏出來。”
一聽這話,盧三象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疼得盧寺齜牙咧嘴,一個勁兒地倒吸涼氣:“爹,您打我做什麼啊!”
“廢話,掏心窩子也輪不到你,你以為老子有幾個兒子?我還不想絕後呢!”
“哈哈哈……”
眾人被這對活寶父子的話給逗樂了,大大咧咧,舉重若輕,這才是他們鎮北軍的真實寫照。
陳幸眼眶一熱,既為父親陳鎮北有這樣一群忠肝義膽的戰將而感到欣喜,也為了認識他們感到慶幸。
自已不是沒有想過和舅舅蘇驚仙一樣。
走一人成軍,禦靈獨尊的道路。
但越是隨著修為和境界的提升,陳幸越是發現夥伴的重要性,無論禦靈還是眼前這些至交好友,他們都值得自已付出。
正所謂吾道不孤!
“盧叔,您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陳幸話音未落,房間的氛圍陡然一變。
前一秒還是嘻嘻哈哈,後一秒所有人整裝待發,目不轉睛盯著陳幸,等待著他發號施令。
沒有了陳鎮北,陳幸就是鎮北軍的唯一長官和靈魂。
令行禁止,便是如此。
陳幸微微頷首,略微理清思路以後,斬釘截鐵道:“目前的首要任務,就是抵達陰影秘境。”
“你們或許有疑問,明知道那裡是個火坑,是陰影教會的陷阱,為什麼還要往裡麵跳?”
“很簡單,這件事就和市井男女談婚論嫁一樣,我們不開口和出手,主動權就掌握在人家手裡了。”
“到時候人家要個幾萬錢的彩禮,你砸鍋賣鐵也晚了。”
哈哈哈!
台下再次爆發出了一陣大笑聲,緊張的氛圍被衝淡了不少。
“咳咳,言歸正傳。”
“時間不等人,想必這個時候,八岐教會肯定也得知了海無量偷襲失敗的消息。”
“一計不成,他們必會再出一計,隻要能阻止和打壓陰影教會,將無所不用其極。”
“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先到達陰影教會所在處,牢牢占據地利,等到兩大教會真正開戰之際,再添一把柴,讓戰火燒得越旺越好。”
“陳哥,這個咱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盧寺忍不住插了句嘴,很快迎來了自家老爹的吹胡子瞪眼。
陳幸淡淡一笑:“不錯,但也不全是坐山觀虎鬥,相比於一心複活八岐大神的八岐教會,陰影教會這群上躥下跳的猴子,更具有威脅性。”
“一旦原初大陣完成,屆時咱們想要看戲也來不及了。”
“因為包括陰影秘境在內的整個群島,都會被作為祭品來召喚出黑暗神明們,當然也包括了咱們。”
此話一出,眾人也明白事情的輕重緩急。
打擊八岐教會是捎帶手的事,真正要阻止的依舊是根源教會和陰影教會的密謀。
“若是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可以問我,千萬不要把問題憋在心裡。”
“陳哥放心,咱又不是什麼宰相,肚子裡撐不下一條船的。”
“哈哈,你倒是會做夢,這話要是傳回漢煌國,周皇那老東西第一個砍你的頭。”
“怕他做什麼?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從這些鎮北軍兒郎的言談舉止就能看出,他們繼承了陳鎮北桀驁不馴的性子,正所謂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沒一個有鳥周皇那老傀儡的意思。
況且,他們也相信自已的同袍不會出賣自已。
拿親朋好友的人頭來換取什麼加官進爵。
正當陳幸做好一切部署,盤算著怎麼引導木龍船駛向陰影秘境的時候,耳邊忽的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表哥,在嗎?我是蘇銘。”
吱呀一聲。
陳幸起身打開了大門,毫無顧忌地將會議室裡的眾人暴露在了蘇銘麵前。
站在門外的蘇銘,一瞬間就感覺到無數鷹隼般的目光盯著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