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佐佐木深深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滿是渴求的神色。
為了沐浴神明的鮮血,以及這場傳說中的祭祀大典,他已經等待和準備了太長時間。
從成為大雍帝朝棄子的那一天開始,原來的佐佐木就已經死了,已經死在了那場實驗的災難裡。
爆炸!
轟鳴!
血與光彌漫了天樞坊偌大的實驗室。
一切還未來得及撤離的生物,統統化為了灰燼,即便是尊者境的禦靈也毫無招架之力。
佐佐木作為一名人類禦使,結果可想而知。
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把進行禦靈實驗的裝置用到了自已的身上:將那些鋒利的針管刺入自已的血肉,把一罐又一罐禦靈的血液注入身體……
在這樣近乎瘋狂和自虐的過程裡。
本應是將死之人的佐佐木撿回了一條性命,苟延殘喘著一口氣爬出了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實驗室。
或者說……大雍的廢墟。
隻是,他再也不是大雍王朝天樞坊那位待人彬彬有禮的佐佐木學士了。
現在的他,甚至不能說是人或者禦使。
用半人半獸四個字來形容,似乎更為準確,因為在佐佐木體內不僅流淌著人類的鮮血,還存著植物一樣的葉綠素和細胞組成部分。
這種異變來自於一種妖獸,名為天妖魔樹。
佐佐木已經忘記了天妖魔樹的樣本,是取自何處了。
他隻清楚這種妖獸的生命力極其頑強,就算是隻剩下一條枝乾,變成一塊朽木,也仍然秉持著一口氣,妄圖生出藤蔓和新芽吸收外界的陽光,長出樹根來汲取土地的養分,從而重塑身軀。
不過,與陳幸的天妖魔樹不同。
佐佐木是將天妖魔樹融入了自已的軀體,他掌握的天妖魔樹並不能用禦靈來形容,沒有任何自我意識可言,已然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
換句話說,佐佐木在某種意義上是和陳幸一樣的存在。
既擁有著人類的麵貌和卓越智慧,也擁有著妖獸強大的**強度和敏銳的感官反應。
假如他們兩個相見,一定會有不少共同語言。
但是,這絕不是佐佐木期望的全部,他已經厭倦了這副半死不活的軀殼,想要成為真正的神明。
前提就是……
原初大陣能成功開啟,失蹤的大黑天和八岐大蛇也重歸其位,然後淪為佐佐木砧板上的魚肉。
成為他邁向至高的登神長階。
“光是想想,我這榆木疙瘩一樣的血肉都在沸騰了。”
“你說呢,伊邪那忠?”
下一刻,佐佐木毫無生氣的瞳眸望向了伊邪那忠。
明明是石破天驚的弑神計劃。
到了佐佐木的嘴裡,卻像是家常便飯一樣平淡,或許是因為他的本心早已經燃燒殆儘了。
感受到佐佐木身上傳遞出的詭異氣場,伊邪那忠嘴角一抽,僵硬地點了點頭。
“沒,沒錯……”
“真讓人激動萬分。”
他有一點後悔投奔這個瘋子了。
在曾經的三大教團裡,不同於黑暗教會和陰影教會的勾心鬥角,大肆搶奪信徒,佐佐木領導的根源教會向來是顯山不露水,明哲保身。
伊邪那忠本以為佐佐木是固步自封,教會的宗旨如此。
但是隨著越頻繁的接觸,他才了解了這個家夥的真正麵目: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之所以營造出一個不爭不搶、不與世俗同流合汙的形象……
也是為了更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