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幸?”
蘇驚仙目光一怔,從頭到腳把騎在墨玉麒麟背上的男人看了個遍,根本不敢相信青年是自已的外甥。
在他的印象裡,陳幸的天賦確實異於常人,年僅二十歲就突破尊者,算起來比他還要過分。
所以,蘇驚仙才更下定決心要保護好這個苗子。
但誰能想到……
這才多一會兒不見,陳幸就牽出了一頭王境禦靈,以無可匹敵的架勢阻攔在了自已和一眾黑暗神明中間,堪稱是睥睨群島,無上威風。
如果蘇驚仙沒有看錯的話,那隻墨玉麒麟正是當初血脈不純的龍鱗犬。
“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相比於蘇驚仙的震驚,黑暗神明那邊就是徹徹底底的驚恐了,因為它們在小八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能量。
大黑天、八岐大蛇和根源……
三種來自黑暗神明的靈力和神權集於一身,論單體修為也遠遠在它們之上。
“該死,這家夥是哪冒出來的?”
“根源不會是瘋了吧,竟然把自已的靈力獻祭給它?”
“不僅有根源的木屬性,竟然還有大黑天和八岐大蛇的氣息,這怎麼可能……”
“等等,我怎麼覺得這家夥有點眼熟?!”
恐懼之靈愣了一下,它突然想起來五百年前從實驗室裡逃出來的時候,在采血房裡撞上的那群禦靈,儘管修為不一,卻有著同一個名字。
龍血妖獸。
“不可能,不可能……”
“實驗室已經不存在了,那群創造咱們的人也離開了這片大陸,按理說這樣的禦靈也該消失了。”
“難道是他們回來了?那群造物主!”
能讓黑暗神明都稱呼造物主。
可想而知,這背後的人是多麼令人恐懼的存在。
“你是說……”
“大雍。”
此話一出,所有黑暗神明無不是瑟瑟發抖,這是來源於靈魂上的恐懼。
整整五百年裡,它們自詡神明作威作福。
直到看見這隻墨玉麒麟,它們才回想起了自已的出身,以及那種被天樞坊研究員們無情折磨和經曆。
它們本就是天樞坊製造出來的耗材,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給那隻完美禦靈做墊腳石,把靈力奉獻給對方。
如果不是那場大火,說不定它們還會在封靈罩裡休眠。
現在,看到墨玉麒麟這隻天人計劃的最終產物,這些自稱為神明的妖獸怎麼可能不恐懼?
這就好比爬蟲遇到了公雞,老鼠遇到了貓咪。
墨玉麒麟本就是它們的天敵!
陳幸注意到了這些黑暗神明退半步的動作,臉上不由得泛起輕蔑,右手緊抓著小八的龍角。
目光看向了一旁氣息不穩的蘇驚仙。
“舅舅,勞煩你和燭明去一旁休息。”
“剩下的事交給我就好。”
陳幸的語氣很平淡,也很禮貌。
但蘇驚仙卻從中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嫌他們這兩個老家夥礙事!
蘇驚仙臉色一紅,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聽從了陳幸的建議:“我和你姑婆在地上等你。”
“務必小心。”
說完以後,蘇驚仙就駕馭著燭明一閃即逝,朝著高天原的地麵奔騰而去。
沒辦法,他和燭明受的傷太嚴重了。
更何況,蘇驚仙也敏銳地感知到了黑暗神明們的變化,他相信陳幸會給自已帶來一個奇跡。
直到那條銀龍安穩著地,陳幸才緩緩收回目光。
他僅僅是瞥了一眼遠處的厚重雲層,那些藏匿在其中的妖獸們就個個聞風喪膽,龜縮成團了。
雖然墨玉麒麟的修為,隻是略高於它們任何一位,並不能完全壓製住所有人。
但是論身份和血統的高貴,墨玉麒麟沒有任何對手。
這些作為墊腳石的妖獸們……
也沒有資格成為它的對手。
地麵上,蘇愫望著遙遠處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眸子閃過了一抹詫異,隨即瞳孔一縮。
“這孩子的身上,為何有禦靈的氣息?”
“難道說……”
除此之外,蘇愫俏臉上還有無比的糾結。
她從星空神域遠渡重洋來到此地,不就是為了一窺天人計劃的奧秘嗎?可是現在,還沒等她看到個一字半句,勝利果實卻被陳幸全部摘去了。
沒錯,蘇愫已經確認陳幸見到了天人計劃。
並且還完美實現了其中的奧妙,從人類的血肉之軀一躍成為了比肩神明的存在。
這讓蘇愫極度豔羨,恨不得現在就剖開陳幸的身體,看看天人計劃究竟是什麼。
但一想到陳幸的身份和眼下的局麵……
她還是收回了那隻放在天狐九尾背上的手,暫時打消了這個瘋狂的念頭。
一旁的蘇驚仙似乎也覺察到,蘇愫在某個瞬間對陳幸動了殺心,當即向她身邊靠攏。
正當這對姑姑侄子的氛圍有些詭異之際。
陳幸卻是一點也不馬虎,騎著墨玉麒麟就發起了衝鋒,以一敵六也絕無畏懼。
這不僅是墨玉麒麟帶給他的勇氣……
還在於陳幸自身也達到了道果境界,半隻腳已經停在了王境的門檻上,急需要一個突破的契機。
而這些黑暗神明,無疑是送上門來的獵物。
王這個稱謂需要鮮血來鑄就。
霎時間,風卷雷動,雲霧繚繞。
高天原上萬米內一切元素,都在向著墨玉麒麟迅速彙聚,仿佛是聽到了集結號的士兵,沒有一絲一毫的遲疑。
墨玉麒麟身為天人計劃的最終結晶。
最主要的特點就是對所有屬性的靈力都有著高強度的親和性,天地萬物皆可化為已用,可謂是來者不拒,融會貫通。
所以,僅僅片刻之間。
那些黑暗神明引以為傲的大神藏,力量和領域就在快速衰落和削減,此消彼長,它們已經是必敗無疑。
見此情形,恐懼之靈感到了一絲恐慌。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些攔住他!”
“恐懼,你這家夥叫的最歡,你自已怎麼不上?”迦具土當即反駁道。
聽到這句話,恐懼氣得渾身顫抖,烏雲也快要冒煙了。
“放屁,沒看到我的大神藏對他不起作用嗎?這小子,這小子分明就沒有心!”
它並不知道,陳幸曾經在袁天雄那裡上過一次當,所謂吃一塹長一智,他幾乎已經免疫了這種恐懼帶來的影響。
況且,蘇驚仙才剛剛破過一次唯恐天下不亂大神藏。
這使得恐懼之靈自已也沒有了十分的把握,或者說它內心產生了動搖。
“弟弟,彆和那家夥廢話了,不管是為了黑暗神明還是咱們自已,都不能放任他活在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