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長峪城城門處。
在陳幸的授意下,鎮北軍以及城中的能工巧匠們花費了短短兩個時辰,就將這座千年古城修葺完善,使其煥然一新。
整體看下來,隻有那道玄鐵城門因為焰人馬的火刀神通而損傷嚴重,城牆其餘部分並未遭到多少破壞。
畢竟,陳幸輕而易舉就結束了與四時神狩軍的戰鬥,守城禦使亦是聞風喪膽,立馬獻城投降。
整個過程堪稱是行雲流水,輕輕鬆鬆。
此刻,長峪城的牆頭上,零零散散樹立著幾道人影,赫然是陳幸以及鎮北軍的各位主將。
他們遠遠望著東西方的峽穀進出口,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半個人影,這未免有些太蹊蹺了。
“少侯,該不會是這些軍侯世家根本不在乎他們的子孫後輩吧?不然怎麼天都黑了,還沒有人送錢過來!”
“嗬嗬,這確實是他們的作風,商人重利輕彆離,世家則更甚,在他們眼裡沒有彆的比利益二字重要了,又怎麼會舍得掏出這麼一大筆靈金來贖人?”
“我倒覺得不然,我方才看了一下那些世家子弟,裡麵不乏有南華瓊這樣小有天賦的家族繼承人,單單是培養一位就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資源和精力,其中價值遠遠超過十萬靈金,所以……”
商河淡淡一笑,耐心解釋道。
誰曾想,盧三象隻聽進了前半句便皺起了眉頭“老商,照你這麼說那咱們豈不是要少了?”
“你!唉……”
商河無奈一笑,眾人也是被盧三象給無語到了。
“好了,諸位不用擔心,反正人質在我們手中,撕不撕票隻是一句話的事,假如那群軍侯世家真的甘心放棄這些子孫後代,反而省了咱們一樁事。”
相比於鎮北軍眾人的心急火燎,陳幸一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超然姿態,似乎並未把那百萬靈金放入眼中。
“少侯,怎麼講?”安褚愣了愣,沒聽明白。
就見陳幸笑著搖了搖頭“這些軍侯世家看似與咱們意圖相同,都是打著扳倒周皇暴政的旗號,但是實際上他們從來沒想過廢除誰,舊的周玄倒了,馬上就會扶持一個新的周玄上位。”
“而隻要這些世家子弟一死,就等同於向天下人宣告這些人有多麼狼子野心和六親不認,連自己的兒子、孫子都可以置之不理,又怎麼可能服眾……”
“和一統天下民心?”
嘶……
此話一出,眾人豁然開朗,恍然大悟。
他們滿腦子都是招兵買馬、行軍打仗,還從來沒從人性的角度出發,往這一點上想。
“不愧是小侯爺,果真是鞭辟入裡、真知灼見。”
“有您運籌帷幄之中,咱們鎮北軍才能決勝千裡之外。”
安褚不管聽沒聽懂,先是把彩虹屁給拍上,省得一會兒彆人把話講完了他沒的說。
而這一次大家竟然沒有對他露出鄙夷之色,無不是讚同的眼神,顯然也都對陳幸的高瞻遠矚十分欽佩。
很快,商河也是頻頻點頭道“聖人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想來少侯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不錯。”
陳幸微微頷首,眼看夜色已至,世家那邊卻仍然沒有任何動靜,他也就放棄了繼續觀望。
既然這些人不願意送錢贖人,那就沒得商量了。
豈料,就在陳幸打算走下城樓回到郡守府歇息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騎在灰燼龍馬上的淳於興。
在他身後還有幾人隨行,分彆是盧寺、淳於驊和商古今。
“少侯,末將有要事稟報!”
“嗯?!”
陳幸止住腳步,他的確派出了淳於興前去打探,隻是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回來了,難不成是軍侯世家想趁著夜色來襲擊長峪城……
不應該啊!
他們的聯盟盟主是南薑,那老頭可是親眼見證了自己升為王境的整個過程,以其老謀深算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可能同自己撕破臉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