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三中的學生食堂,其實很一般。
受限於這個年代的學生家庭條件,住校生大部分都是從自己家裡自帶乾糧,讓食堂裡的大師傅們到點了幫忙加熱一下,然後湊著鹹菜或者醬豆之類的乾吃。
頂多,用飯缸子打一勺湯菜或者燉菜吃,那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隻有極少數乾部家庭出身的學生,才有條件吃上一份炒菜或者麵條。
這樣奢侈的學生其實並不多。
即便是帶饃饃來學校的學生,條件也不一樣,而且差異很大。
他們有的帶的是白麵饃,有的是玉米麵饃,有的是紅薯乾饃或者高粱饃饃。
這三類饃饃顏色截然不同,分彆是白色、黃色和黑色。
記得上輩子看到的一本書裡,清晰地把這三類饃饃戲稱為三個人種:歐洲人、亞洲人和非洲人。
當年,每每看到那一段文字,我都忍不住唏噓感歎。
沒想到,一次重生,又把這一切真實地推送到了我的眼前。
我和吳莉莉相跟著來到了縣三中的學生食堂,她先去取來了自己預加熱的兩個饃饃。
哦,是白麵的。
由此可見,莉莉的家庭條件應該還不錯。
然後,她又前去打餐窗口,拿著自己的餐盒和缸子,打了一份肉片炒白菜,還有一缸子雞蛋蔥花熗鍋麵。
我本來想過去幫她付賬的,一看人家不收現金,隻認飯票,無奈作罷。
飯菜已經打回來了,食堂裡還沒有桌子凳子,我看了一下,大部分同學都是在食堂周邊蹲著吃的,也有同學帶著自己的飯食走回寢室裡吃。
還有的同學自己尋一個角落,快速解決。
我也是曾經從書中看到過,這種情況,大部分都是條件比較差的一部分孩子,他們羞於在同學們麵前拿出來,因為自己的飯食實在太糟了,隻好默默地找地方,飛快地把那份簡單的吃食填進肚子裡。
可憐的年輕人的自尊心啊!
這樣的孩子,想要吃飽是不可能的。
今天,我就實實在在地看到了這一切。
吳莉莉端著她打來的飯菜,帶著我來到操場的一角,就開始了她和我今天的“豐盛”午餐。
麵對自己曾經很熟悉的女孩,兩世為人的我也毫不客氣,拿起來饃饃就吃。
嗯,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好吃!
邊吃,我還邊問她:“莉莉,平時你都是自己一個人吃?怎麼不和小鈴鐺她們搭夥?”
“有的時候搭夥,有的時候我自己!”她自然地回我一句:“玲玲這兩天身體不舒服,就回寢室裡去吃了,早上給我說過的!”
“不舒服?”我一時沒有理解,順嘴問了一句。
“呀!你問那麼多乾啥?吃你的吧!”莉莉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