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寫完作文,又檢查了一遍錯彆字,還有核對了一些剛才做過的題目,考試時間還剩下半個多小時呢。
我合上試卷,左右無事,又想到了去看看飯票的事,便想也沒想,直接交卷。
這一番在我看來很習以為常的操作,看在韓老師和其他考生眼裡,那簡直騷包的不行。
尼瑪,人家其他學生都還在埋頭奮筆惡鬥作文呢,你就這麼施施然交卷了。
你到底是成績好的學霸啊?還是一徹頭徹尾的學渣?
這年頭,剛剛過去那場史無前例的運動,可是湧現出了好多的“白卷先生”。
可現在?
運動已經過去了啊!
再那樣折騰的話,你信不信會死的很慘!
我也不管他們的目光裡隱藏了啥,交了試卷,就直接出了考場門。
一路問了幾位巡考的老師,我終於找到了學校司務長的辦公室。
這年頭,還沒有充飯卡一說。
住校生,在食堂就餐,不管是買菜買飯,哪怕你隻是簡單的熱一下自己帶來的饃饃,都需要交飯票。
而那些飯票,需要提前到司務長這裡過來買。
食堂裡的規定是隻收飯票,不許收現金。
好像是為了防止裡麵的夥夫“占便宜”。
我剛才已經問好了,三中的司務長姓袁。
我敲了敲他的辦公室門,“袁老師,您好!”
一個低低胖胖的老頭坐在桌子後麵,眯縫著一雙小眼看著我。
我疑惑地看看他,那張油哄哄的桌子也不算太高啊,怎麼竟然把他的身體差點全給遮擋住了。
這個子得多低啊!
從門口看過去,隻能瞧見桌子後麵的那顆碩大的頭顱。
真他媽的讓人膩歪。
他就這麼看著我,一聲也不吭。
我有求於人,還得賠著笑。
“袁老師,我來買點飯票。”我套著近乎,試圖蒙混過關。
話說縣三中好幾百學生,這老頭應該認不完吧!
誰知道,讓我猜錯了。
人家袁師傅腦袋大智商高,記性也真不錯。
“學校有規定!”他敲了敲自己前麵的油桌子,點著上麵粘貼的一張紙條,一字一頓地說:“非本校師生,一律不準購買飯票。”
“你拿著錢,我也不能賣給你!”
“嗬嗬,袁老師,我是今年的插班生,正在考試,下周就來上課了.......”我繼續賠著笑臉。
“那也得看你考的成績,能不能通過!”袁師傅黑著臉說。
看來沒戲。
我無奈地關上辦公室門,準備等一會兒讓馬大超過來代買一點吧。
先應應急。
一出門,我習慣性地摸了一下口袋,咦,還有一整包煙呢!
剛才跟吳莉莉開玩笑,說是給她“二叔”準備的那盒。
要不,再拿一顆糖衣炮彈試試?
縣三中的門崗保安,不好收買;難道這胖乎乎油哄哄的司務長,也油鹽不進?
我就不信了這個邪!
縣三中,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我這次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進去,一下將整盒紅塔山扔到那張桌子上,正好蓋在了那張粘貼的“規定”上。
又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把票子,刷刷刷數出來十張大團結,衝袁師傅豪氣地說,“給我拿點飯票!”
“嘿!”圓乎乎的腦袋開始一愣,看著煙就把衣服袖子蓋上去了,剛才黑著的臉也盛開了菊花一般:“這位小同學,我記得你是一班的吧,考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