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叔的意見自然沒有被采納,大井叔雖然有點擔心,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易南平笑了笑,沒有在現場給他們倆解釋,而是直接應了下來,並向王科長道了謝。
“還叫科長?易老弟,叫王哥!”王科長哈哈大笑著說。
“王哥!”人家給了這麼大一個人情,易南平不能不識趣。
“這就對了嘛,我說呢,能入東方的眼,你這老弟,人品肯定沒得說!回頭再有啥事兒,不用去找管叔叔了,直接來廠裡,找你王哥,一句話哈!”王科長認下了易南平,語氣更熱情了。
易南平看送禮不收,還想著請人家吃頓飯,可王哥抬手,指指門外,他馬上明白了,今天肯定不行,外麵等的人太多。
於是,三人告彆了王科長,各懷心事,離開了銷售科的辦公室。
鵬叔是擔心化肥太多,怕消化不了;大井叔嘴上沒說,但心裡忐忑,總害怕人家一會兒就讓拿錢;隻有易南平,心裡有底,可他啥也沒有說。
王科長又坐到了辦公桌後,並沒有送他們出去。
三人剛出門,排隊的人群裡,就有人紛紛嚷嚷地圍上來:“咋樣?易同誌,看起來你跟王科長很熟啊,關係這麼鐵,老王給你批了幾個?”
還有的人更直接,上來就問易南平,指標用不用得完?用不完的話,倒手給他就行。一噸50塊的好處費,有多少他收多少。
鵬叔的兩眼都睜大了。
他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
話說,剛才人家王科長,非得硬塞給他們兩車的時候,他自己竟然還傻乎乎的,不打算要,現在看看,自己該是多笨啊?
這哪裡是負擔,這他媽都是錢啊!
不過就是倒倒手的事兒,一噸就能淨掙五十塊,人家多批給了二十多噸,天啊,這是多少錢啊?
一千多塊!
比自己前邊十幾年掙的錢,加起來都多。
即便是前一段,自己跟勝利哥,大井哥三個人搭夥賣魚,辛辛苦苦乾了一個多月,自己都以為賺了大錢了,走路都有點飄的時候。
那分到手裡的好像也沒有這麼多。
可那活乾著多辛苦啊!
自己差不多一天就睡三四個小時,從天黑乾到天明,再從天明乾到天黑,辛辛苦苦乾了一個多月,自己都瘦的差點脫了相。
竟然還抵不上人家輕飄飄的一張紙!
條子!
王科長這一番神奇的操作,不過才過去了短短的十幾分鐘,竟然讓鵬叔詫異得有點懷疑人生。
其實,大井叔雖然不像鵬叔感覺的那麼震撼,也差不多。
他的眼界雖然開闊了一些,可畢竟還局限於梁村鄉附近,也就是那一疙瘩村子的事兒,他能夠勉勉強強看得比鵬叔透徹。
真正到了縣城的上層社會,他的眼光,照樣不夠看的。
他們倆還在唏噓不已,正在內心裡暗自計算著,看看易南平大侄子一會兒能倒賣多少噸,掙多少錢的時候。
哪成想,易南平竟然含笑拒絕了那些人的搭訕,說了聲抱歉,跟王科長真不熟悉,就這麼施施然走了。
走了?
咱不把多餘的那些化肥指標賣了嗎?
鵬叔差點就當麵問了出來,好在大井叔及時拉住了他。
大井叔雖然也很鬱悶,不理解,但是現在的他早已對易南平有了莫名的崇拜,不管理解不理解,他覺得,易南平啥事都不會做錯。
這就是腦殘粉的初級階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