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都廣場周圍的商業用地正在秘密的收購著,服裝工業園因為選址在市郊一帶,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漁業公司的深海水產加工工廠的位置,就隻能選在港口附近,又在市裡乃至省裡都進行了大規模的宣傳,所以引來了多方麵的關注,尤其是洪少爺。
這洪少自從經曆了上次猛鯊礁的慘痛教訓之後,讓他元氣大傷,少說損失了幾百萬。後麵又和老胡因為欠款的事,兩派大打出手,最終老胡也隻給了洪少三十萬,答應不要欠條了。
洪少剛剛緩過些氣來,又聽手下說,東海的碼頭上,他們已經很難再插手。劉一兵的漁業公司和大聖集團合作之後,將碼頭上的空地和倉庫都買了,根本不租給他們。現在碼頭上收購漁船海產的都是他們公司的人,外人一律沒有機會。並且他們出的價格也高,漁民也都賣給他們。
洪少說:“處理這件事我們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對付大聖集團,必須我姐夫出麵才行。而我們要給劉一兵一點兒顏色看看,殺雞儆猴,先禮後兵。約一下劉一兵,就說我要找他談一談,明晚我請客。”
阿南上前說道:“洪少用不用讓我先找一兵談一下看,怎麼說大家也是當年的好兄弟,給他個機會。”
洪少對阿南翻了一下白眼,說道:“阿南啊!我有一件更要緊的事要你去辦,兵子的事你就先彆管了,等你回來再去勸勸他吧!”
洪少對手下們說道:“我這個人是最講情義的,一兵當年跟過我,所以就衝這份情在,我不會太難為他。但他也應該明白,生意要大家做,不能一個人獨吞。如果這樣,就不是我們不講情義,而是他逼我出手的。好了,一切等明天談完再說,散了吧。”一揮手,讓大家都散去。
他又招了一下手,說:“老二,你留一下。”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留了下來。
阿南出去的時,回頭看了一下那個留下的男子,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這個老二是他們這群手下當中最神秘的一個,大家都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因為洪少叫他老二,大家就都叫他二哥。據說是道上最有名的殺手之一,從未失過手。
洪少把他留下是為了對付劉一兵嗎?阿南心中直打鼓。
劉一兵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因為張若嫣對他的態度非常冷淡,讓他的心中十分難受。工作上他一直很努力,海產加工廠的建設也很順利,深海捕撈船的談判在畢小紅的幫助下,進展十分順利,很快就能簽下合同。
就是這感情上的事,讓他很苦惱。他喜歡張若嫣很多年了,期間也表白了無數次,以前她總是不置可否地搪塞過去,而現在卻是直接的拒絕。他看得出,她是愛上公子了。但公子對他說過終生不娶的話,他發過誓不會告訴任何人,所以他也沒法告訴張若嫣:她這樣,是沒結果的。但看她一往情深的樣子,他也很無奈……。
怎麼從來就沒有一個女孩這樣愛過他呢?他決定明天再找張若嫣好好談一談。哪怕出於朋友的立場,也彆讓她陷得太深,他心疼啊……!
這時電話響起,他一看是雙刀阿南,好久沒有聯係了。以前兩人還算是很要好的兄弟,就因上次催款的事鬨得不愉快了,所以一直再沒見過麵。
他拿起電話說:“南哥呀!好久沒你的消息了,今天怎麼有空找我?”
阿南在電話裡約他一會兒樓下的小餐館裡見麵,說有急事找他。
劉一兵放下電話,心想他會有什麼急事呢?但一想這是在銀都大廈裡邊,也不會出什麼事,就下樓來會一下這個男哥。
阿南早就坐在餐館一個很靠裡的隱秘的位置上,劉一兵看到有些奇怪,平時走路都橫著走的南哥,今天怎麼這麼小心低調?就過來開玩笑地說:“南哥,這是被誰追殺嗎?這麼小心。”
阿南拉他坐下,說:“我沒多少時間,馬上要去上海辦事,正好順路就來告訴你一件事。上次是哥哥我對不住你。我也是沒辦法,在人手下,總要聽他的號令。我來還你個人情,公子對我手下留情,我謝了。”
劉一兵看他左一句、右一句說得有些慌亂,就給他倒杯啤酒,安慰他說:“彆急,南哥慢慢說。咱倆當年的交情,不說見外的話,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阿南很感激地拍了拍劉一兵,說:“不是我有麻煩,是你的麻煩來了。洪少爺因為碼頭的事要找你談判,但我看他把老二叫過去密談了很久,怕對你不利,就趕過來告訴你一聲。你最好找大聖公子商量一下,你自己對付不了這個洪少爺的。”
劉一兵非常感謝阿南!他知道阿南這是冒著非常大的風險來提醒自己做好準備,這要讓洪少知道了,非殺了他清理門戶不可。
他拉著阿南的手說:“要不你從洪少那裡退出來吧!來我這裡,他那裡太危險了。我和公子說一下,他也很欣賞你的。”
阿南說:“好的,這個讓我考慮考慮,你先把眼下這道關過了,千萬要小心!我擔心他們要用你來警告一下公子,給他個下馬威,你可彆太大意了。好了,我先走了,還得趕火車去上海,回來咱倆再聊。”說罷就匆匆的走了。
劉一兵送阿南走後回到辦公室,想著是否要告訴公子?
他想,洪少爺這邊的事,都是他當年在道上混的時候惹的麻煩。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不能給大家添麻煩。明天自己去會一會洪少,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在東海,是他的地盤。
在東海,劉一兵的手下人也不少,還怕他不成?
第二天中午,他就接到洪少的電話,說來了東海,想找他聚一聚,為上次的事賠個不是。並告訴他酒樓的地址,晚上六點準時等他。
劉一兵叫來很多手下,在那個酒樓的上下左右都安排好之後,他才放心。看他洪少能把我如何?
到了晚上,劉一兵誰都沒帶,自己一個人隻身來到酒樓。他之所以如此膽大,因為他知道這裡早已經布滿了他的人。
等他進了包房才發現,洪少也隻帶了一名普通的手下,說白了就是個拎包兒的。也算是自己一人坐在包房裡,菜已經上齊了,在等著他。
看到劉一兵,洪少爺非常熱情地伸出雙手拉著劉一兵說:“一兵啊!你看上次這事兒鬨的,咱倆本來挺親的哥們,關係都搞得生分了,哥這裡給你賠個不是。我也是沒辦法,當著那麼多的兄弟麵前,隻能講原則,不然隊伍不好帶啊!
劉一兵也暫時摸不清洪少的來意,就順著他說:“這哪能怪洪少?是我不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是我還晚了,怎麼能怪洪少?“
洪少豎起大拇指讚道:“兵子還是夠義氣!來,咱倆不玩兒虛的,喝酒。“
洪少搶先給劉一兵把酒倒上,並舉杯說道:“這一杯酒算是哥哥我賠罪了。”說罷,一口乾了,劉一兵也陪著乾了一杯。
洪少坐下說:“聽說一兵和大聖集團合股了,我是十分欽佩這個大聖公子的。兄弟,有機會一定給哥哥引薦一下,讓我們認識、認識。做生意,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劉一兵摸不清洪少的路數,隻能應付他說:“這個沒關係,以後有機會讓你們見一下,交個朋友。”
洪少話鋒一轉,說道:“兵子,有一事兒你太不講交情。東海碼頭,我的人都已經被你們趕走了,就差讓他們跳海了。大家都是吃海上飯的,碼頭經營了這麼多年,一下就全讓你給占了,這太不夠哥們兒義氣了吧?”
劉一兵一聽知道來了,也不客氣地說:“洪少可能有所不知,現在漁業公司,我隻是個擺設,乾活兒的,沒有決定權。現在大聖集團是大股東。並且碼頭上的倉庫和泊位都已經被大聖集團買了,他們是不可能讓出來的。除非洪少能出更高的價錢再買回去,這樣不就有份額了嗎?”
洪少陰下臉說道:“一兵這是拿我開涮啊!我要是有那麼多錢,就不乾這點買賣了。你這麼說我也不怪你,知道現在你也做不了主。行,有機會給引薦一下,我去和你們的大老板談一談,看他是否能賣我的麵子。”
劉一兵聽洪少也沒有什麼其他事,就起身說:“洪少,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就走了。我的工作還挺忙的,這也是抽空出來的。”
洪少冷笑了幾聲,說道:“一兵是真不給老哥哥的情麵啊!一起喝個酒的時間都不賞臉,是不是急著去見女朋友啊?那個張副局長的確是個美人兒……!有機會帶出來,讓老哥哥我認識一下,以後在農業方麵可能還需要她的幫助。”
劉一兵聽了心裡一驚……洪少這話裡是拿若嫣威脅自己,就又坐了下來,說:“我是追求過她,但人家根本看不上我這種地痞無賴。洪少,不用拿她來要挾我。她是政府的人,也算是你姐夫的手下。你動她,看你姐夫答不答應、看政府答不答應。洪少,咱們是道上混的,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跨道動了彆人的道,這規矩就不是你能定的了。彆看她隻是個不大的副局長,但頭頂著國徽,身後是政府。彆打錯了算盤,砸著自己。”
洪少聽了哈哈大笑道:“看,一說到女人,把你急的!我再心狠,也不至於拿女人來說事。隻是想認識一下,以後行個方便。一兵護著不答應就算了,當我沒說。你既然急著去見她,我也不攔著你。好像她還在局裡開會,聽說要八點以後才能下班,你去應該能趕上。”
劉一兵聽了心下大驚,這洪少已經把張若嫣的時間都算得這麼準?這是要拿她下手。自己安排了這麼一大堆人,但偏偏沒有想到張若嫣的安全。他站起身,對洪少說:“她今晚如果有事,我保證你活著走不出東海。”
洪少搖搖頭,說道:“看來一兵也是絕情啊!你哥哥,我是那種人嗎?為一個女人,兄弟情都可以不要了。算是我以前看錯你了。好吧!你走吧,快去救你的美人兒了。去晚了就見不到她了。”
劉一兵頭也沒回的衝了出去,門口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農業局……。
一上車,他急忙給張若嫣打電話,但就是一直沒人接,他打了無數次,都是打通了沒人接聽。
洪少爺請吃飯的地方離農業局有些遠,所以開了挺長時間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