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廳,童嬌秀果然看到李清照和王蘭在等候。
她這才放慢步伐,大搖大擺地走進偏廳。
剛想奚落一番李清照,好報之前在詩社被李清照罵之仇,想不到還未開口,李清照就率先說道:
“嬌秀,我之前做得不對,不應該當眾說你的詞寫得爛,你想罵我那就罵吧,我絕不還口。”
童嬌秀呆住了,覺得眼前的李清照有些陌生。
這還是以前那個清高自傲的李大才女嗎?
一時間,她想罵也不知道怎麼罵了。
“你是不是有求於我?”童嬌秀隻好如此問。
“對,我想你救我表哥。”
李清照開門見山,眼睛直視童嬌秀。
童嬌秀不習慣被李清照盯著,隻好避開對方的目光在大廳踱步,故作為難地說道:“這事很麻煩,畢竟人家高太尉死了兒子,我爹也不好出麵......”
李清照當然知道很難。
不難我過來找你乾嘛?
她走到童嬌秀麵前:“你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童嬌秀當然不想如此輕易放過李清照,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在七步內作一首詞,如果我滿意的話,我去找爹爹求情。”
她就不信李清照能在七步內作詞。
哪怕做出來也是垃圾,到時候她就可以拿到詩社讓眾人評論一下,好好出出當初那口惡氣。
“七步詩?”
一直不敢出聲的王蘭不由皺起眉頭。
她聽過曹子建的七步詩,相信清照也能做出來,隻是時間這麼急,能寫出什麼好詞?
如果寫得太差,豈不是毀了妹妹的清譽?
李清照反而沒有想那麼多。
隻要能救出陸鳴,讓她跳河,她也不會眨一下眼睛,更何況是她最拿手的詞?
寫出來不難,寫得好也不難,唯一麻煩的是如何讓童嬌秀滿意。
畢竟這是很主觀的事。
李清照冥思苦想,走出了第一步。
童嬌秀的丫鬟立即喊了起來:“一步!”
大家都望著李清照。
李清照還是低頭思考,又走出了第二步。
“二步!”那丫鬟繼續報數。
直到第五步,李清照還是冥思苦想。
童嬌秀心中大喜,含笑望著李清照,等著看李清照出醜。
王蘭也很擔憂,擔心李清照真的做不出來。
正此時,李清照突然抬起頭,望著童嬌秀,緩緩唱了起來。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儘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童嬌秀和王蘭不由心一顫,好像想起當初和李清照一起玩時的情景。
那時候,大家一起喝酒,一起泛舟河上,一起談笑,是多麼的快樂。
直到天快黑了,大家才回去,結果迷路了。
李清照還一臉自信,指揮眾姐妹劃船,結果陷入了荷塘之中,借著月色,大家才最終回到岸邊。
可誰都沒有抱怨,大家都很高興。
可是這些年,大家好像忘記當初的快樂,大家慢慢變得疏遠,甚至變成敵人。
正此時,李清照走到第六步,將最後一句詞唱了出來。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童嬌秀和王蘭都激動地望著李清照。
好詞!
特彆是童嬌秀,她快步走到李清照麵前,激動地捉住李清照的手。
“好姐妹,我不應該為難你。”
李清照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不如幫幫我,讓你爹去救我表哥?”
童嬌秀剛剛想的是姐妹情深,想不到李清照卻想著她的表哥。
當然,童嬌秀沒有吃醋。
反正她已經訂婚了,沒有機會去搶陸鳴了。
正當她要告知李清照實情時,宮中來人,宣童貫進宮。
李清照更是急了,急忙說道:“嬌秀,快幫幫忙,以後在詩社,我護著你,誰欺負你我打爛他的嘴。”
童嬌秀抿嘴一笑,這才告知李清照實情。
李清照心中大喜,激動地望著皇宮的方向。
有童樞密出馬,表哥應該沒事了吧?
......
李清照這邊順利請得童貫出麵救陸鳴,李格非那邊反而遇到了麻煩。
蔡京根本就不見,連大門都不讓進。
說起來李家和蔡家還是遠房親戚,可是政見不同,再加上利益不同,大家關係並不好。
蔡京的兒子蔡攸更是走到大門口,冷諷道:“哎呦,來求我們了?你們元佑黨人不是說說我們是奸臣嗎?你來求奸臣去救人,是不是太搞笑了?去求高太尉啊,高太尉不是你老師的門人嗎?”
李格非很想立即離開。
他才不是什麼黨人,隻是堅持自己的原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