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1月1日。
淩晨五點半，方家老老少少都起來了。
雖然麵上說這年豬是等收到閆筱筱生了娃的消息才宰的，但大家夥都門清著，哪有那麼多現成的崗位等著方小暖來挑，這次不過是探探口風罷了。
所以也並不準備給祁二妹帶太多豬肉回娘家，裝在籃子裡的也就一個豬肚、一副豬肝、還有一對豬前蹄。
祁二妹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反正求職者又不是她自己。
所以著急沒有誠意的也隻有方小暖一人：“爹娘，這點肉會不會太少了？”
她和大嫂娘家的關係終歸是隔了一層，沒有什麼稀罕東西作為敲門磚怕是不行的。
如果對方收了肉，到時回個紅包婉拒了，也不是沒可能。
親家小舅家也許並不缺買豬肉的錢，但肯定缺稀罕的豬肉。
其實說到底，方家二老還是舍不得，還有就是認定了祁二妹在娘家沒地位，不然哪用得著他們方家低聲下氣的。
“小暖，這不少了，剩下的豬肉還得和你們叔伯家分一分，他們幾家養的任務豬又不是這會子出欄。”
“娘，可親家小舅又不是傻子，大嫂這些年都空手回去，就算收了這些肉，不給我介紹工作，我們理虧也沒啥好說的。
第一次過去拜托人幫忙誠意還是得大點，您口糧也不給我們裝，我們過去還得吃親家一餐午飯，親家小舅能有好臉色給我才怪呢。”
“那你說還要裝什麼？”
“再裝三個大香芋、半背簍橘子，還有六斤肋排、五斤前腿肉、四斤下五花肉、三斤梅花肉、兩條小裡脊肉和一個前肘子。”
這樣口糧和厚禮就都有了。
方老婆子越聽氣越大，伸手就去戳方小暖的腦門：“你真是個敗家女！”
“娘，我都說了事成後我會雙倍還上家裡買工作的錢。”
方老頭麵無表情地站起來道：“小暖，一碼歸一碼，這豬肉價格另算。”
不是他重男輕女，而是怕人說他重女輕男，隻有這樣，家裡反對的聲音才會越小。
閨女有壓力才會更有動力，也不會毫無目標地混日子。
“另算就另算吧！”現在方小暖是達到‘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的忘我境界了。
“老大，給你小妹切肉。”
“得咧！”
——
另一頭的祁三妹帶著子女和大侄子出發回娘家前，還是在大哥大嫂麵前絮叨了一遍她二姐婆家打算送豬肉的事。
就婆婆準備的十斤破甜酒，到時小弟按照賀禮貴重程度，有機會也是先給方家人安排，總歸人家誠意擺在那裡。
徐水兩口子聽後，還是忍痛回屋拿了十塊錢私房錢塞到徐懷遠手裡，讓他和方家人多買點豬肉。
後麵徐懷遠將剩下的護心肉、腱子肉、豬龍骨、後腿肉和粉腸都買了一點，十塊錢那是花得是一分不剩。
總之禮多人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