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嚴世青抱怨:“能睡嗎?上麵會不會有跳蚤?”,
嘴上這麼說,一屁股坐在稻草上,麵對佛像,煞有介事地雙手合十,
“土地公公打擾了,我嚴世青在廟裡暫住一宿,明天就走。”
矮個子見此,也坐在他身邊,學他樣子,雙手合十禱告:
“土地奶奶保佑,我錢貫在您腳下住一宿,明天就走。”
兩人麵對佛像禱告,又點著蠟燭,巴桑看得很清楚,
認出那個矮個子錢貫正是十幾年前在臥牛集盜竊老頭銀子那個家夥,
後被巴桑叫破,和關震雲打鬥,幸得劉子超相救。
這兩人都是盛運堂的,嚴世青倒是有長進,混到盛運堂二掌櫃,
可是錢貫十幾年來沒有進步,還是一個小跟班。
錢貫一拍大腿,開始抱怨:
“嚴哥,楊待舉是咋想的?
怎麼跟官府作對,居然派人去盜鹽鐵使大人、縣大老爺官印,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嚴世青嘿嘿一笑,“姓楊的吃飽撐的,跟著他沒有好下場”
錢貫唉聲歎氣,大抱不平,
“也不知道盛老爺怎麼想的,讓嚴哥您做盛運堂大掌櫃,肯定比姓楊的強。”
嚴世青沒有接話,隻是嘿嘿笑。
錢貫一副憂國憂民樣,“我擔心孫大人會不會遷怒我們整個盛運堂,畢竟現場留下的指刀是一樣的。”
嚴世青脖子一揚,聲音提高,
“那不會,冤有頭債有主,姓楊的是盛運堂大掌櫃,隻能讓他一個人負責。”
錢貫搖搖頭,“一旦大印找不到,不排除孫大人對我們整個盛運堂下手,
我就奇怪了,盛運堂誰有這個本事,把兩個大印都偷跑了,而且還順利出城。”
嚴世青抓抓頭,“也是哈,即使姓楊的親自出馬,也沒有這個能耐。”
錢貫莫測高深地說了一句:
“嚴哥,說不定另有高手假扮我盛運堂幫眾乾的,目的是栽贓我們。”
“管他娘的,派我們來這裡,執行命令就是,找不到大印也不能怪我們”,
嚴世青往地上一躺,懶洋洋地說。
巴桑聽了兩人對話,靈光一閃,一條計策在心中產生,
何不來個一箭雙雕,既讓劉子超立功,又借官府之手懲戒盛運堂。
他閃身出去,嚴世青、錢貫眼睛餘光看見一個黑影從土地公公後麵出來,
一起大叫跳起來,待看見是一個乞丐,咋呼起來:
“你是誰?什麼時候進來的?”
巴桑嗬嗬一笑,“我早就在這裡了,剛才一直在聽你們說話,原來你們是來找大印的”
嚴、錢幾乎同時厲聲喝問:“你知道大印在哪?”
巴桑雙手抱胸,一副吊兒郎當樣子,
“當然知道,你們想知道大印是怎麼被盜出來的嗎?”
按理說,嚴、錢是老江湖,已經人到中年,此時應該感覺不對勁,
一個乞丐麵對兩個手持兵器的壯漢,如此鎮定,肯定要提防。
可是巴桑提出這個問題太誘人,他們很好奇大印是怎麼被盜出來的,
一般來說,大印都是佩戴在官老爺身上,老爺們都有護衛,小偷怎麼近身的?
巴桑見兩人不說話,看著自己,乾脆坐在地上,開始講說盜印過程,
從進入知縣府邸說起,沒有絲毫隱瞞,尤其細節都說得非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