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轉眼。
柳林已經在洛陽待了十幾天了,除了第一天見了一次皇帝,這皇帝賞給他一身鎧甲和一柄長刀以外,其他的那可是什麼都沒有。
可如今這皇帝又下聖旨讓他去禦花園陪他賞花,這又是什麼意思?這有什麼話想說?還是有什麼事情想做?
此時的柳林心中倒是感慨萬千,洛陽的水果然是比幽州要深的多,皇帝遠比琅琊王氏要難對付的多,其實想一想也對,皇帝如果不比琅琊王氏厲害的話,他的皇位早已經被取而代之了。
這大晉朝廷也不可能存在這麼多年,要知道這大晉朝廷之中派係林立,清流自成一脈,世家子弟則是雜亂無章,畢竟他們能在朝堂上做官,都是家族拚儘全力培養,耗儘錢財疏通關係,才能讓他們在朝堂之中謀得高位。
但是這樣的官員,基本上心中隻有家族,那麼在朝堂之中的所作所為,和誰親近和誰敵對,和誰聯盟和誰反目成仇,所有的一切一切都是源於自己的家族。
所以這樣的人,基本上就是披著一個朝廷的皮,在為自己家族做事,和那些靠著科舉上來的寒門子弟不一樣,他們做事大多數目的非常強,但是寒門子弟也是組成了強大的清流,他們中間相互聯姻相互扶持。
剛開始,是抱團取暖,但是到了後來,清流也慢慢變了味道。
還有的就是武勳世家,這些個武勳世家可不簡單,他們的源頭可以追溯到開國時期的勳貴,現在翻他們的家譜,那麼多多少少都和開國時期的勳貴有關係,在軍中那可謂是樹大根深,否則的話也不可能連年操控邊疆戰事,用邊境百姓的血淚為他們謀得軍功。
剩下的就是保皇一派,他們忠誠於司馬家族,朝堂上的勢力也是頗為龐大,說白了就是朝廷忠犬,但是,首領卻一直都是個宦官,上不得台麵。
還有那亂象堪比麻繩的外戚勢力,再加上皇家內部的事情,那些個皇親國戚,那些個吃鐵杆莊稼的王爺們,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柳林在這洛陽待了這麼幾天以後,也算得上是長見識了。
哪怕是他隻在京城之中閒逛,平日裡看到聽到的一些事情,已經足夠讓他這個幽州刺史大開眼界了……
晨曦初破,淡金色的光輝灑落在巍峨的皇宮宮牆之上,折射出威嚴的光暈。
柳林身姿挺拔卻又難掩一絲緊張,腳步緩緩踏入皇宮。
宮道兩側,禁衛軍如雕塑般佇立,目不斜視,手中的兵器在陽光下閃爍著森寒的光,鎧甲碰撞間發出輕微的金屬鳴響,仿佛在無聲訴說著皇宮的森嚴。
柳林跟著引路的太監,沿著曲折的回廊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禦花園。
入目之處,仿若踏入仙境畫卷。奇花異草爭奇鬥豔,那些靈植流光溢彩,枝葉上似有星辰閃爍,花朵嬌豔欲滴,花瓣如綾羅綢緞般細膩,花蕊中隱隱散發著氤氳靈氣,卻在這裡肆意生長,如同凡間最普通不過的花草般遍布滿園。
珍稀的靈雀在枝頭歡歌,鳴聲婉轉,似在為這仙境吟唱。花叢間,精致的玉石小徑蜿蜒其中,每隔幾步便有一座造型精美的玉石雕像,或為祥獸瑞獸,或為古代仙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會靈動起來。
柳林的目光中滿是驚歎,心中卻暗自歎息這皇家奢華至此,如此盛景不知耗費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隨著太監的腳步,踏上了通往湖心亭的白玉橋。
橋下湖水清澈見底,錦鯉嬉戲其間,尾鰭擺動如天邊的雲霞飄動,時而躍出水麵,濺起晶瑩的水花,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碎鑽散落。
行至亭中,柳林見皇帝正安然坐在亭中央,麵前的白玉桌上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茶香嫋嫋升騰。他忙上前躬身行禮。
“陛下,臣柳林前來覲見。”
皇帝微微抬眸,輕輕放下手中茶盞,那茶盞與桌麵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湖心亭中回蕩。
“柳愛卿平身,今日召你前來,是有邀你一起來看一看這禦花園的美景!還有一點小事,想與愛卿商量商量!”
皇帝的聲音平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柳林起身,微微垂首,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