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拿著原本想要遞出的救生衣,不知所措地坐在原處。
“是中暑了嗎……”
扶幽站在查理身旁,使勁回憶著應該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聽他的,先不要動他。”唐曉翼目光凝重,沉聲說道。
王永輝從後視鏡注意到了船尾的混亂景象,然後又望向了窗外一望無際的海麵,隻是默默加快了回程的速度。
“我們能幫上什麼忙嗎?”婷婷蹲在了渡的身邊,滿懷擔憂地問道。
“不用管我……”說出這句話似乎耗儘了渡的一切力氣,而僅憑一隻手也再無法支撐他的身體。
“撲通——”
渡整個人直接蜷縮在了船尾,熾烈的日光打在他的身上,卻無法給他帶來任何一絲溫暖。
他隻是無聲地顫抖著,如寒風中一盞即將燃儘的油燈。
“哢嚓——哢嚓——”
在渡的臉上,那張怪異的麵具也在發生著不能為人所理解的反應,其上的裂痕突然出現又消失,像是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閃電劃過無儘的白晝。
儘管渡雙手都緊緊捂住了麵具,但其他人仍然能夠從他的指縫中窺見其中的些許變化。
洛基想要確認什麼似的垂下頭。
他細細地嗅了嗅渡,那雙冰藍色的狼眸微微睜大。
這種味道他再熟悉不過。
那是鮮血的味道。
.
快艇依舊在海麵上飛馳。
在這個過程中,渡卻漸漸恢複了過來,他沉默地自地麵爬起,又坐到了座位上。
洛基不動聲色地又嗅了嗅,那血腥味隨著渡的恢複而消失不見,又或許隻是沉入了更深的地方。
“你怎麼了?”查理擔憂地望向渡。
而當查理看見那副麵具又恢複得完好如初時,他的心中不由得湧現出一種複雜的情感。
他實在是好奇那被麵具所遮蓋的真實樣貌,但那如果要以讓渡陷入痛苦為代價,那麼他寧可不去知道。查理在心中默默歎息一聲。
不知不覺中,他似乎已經把這個神秘的少年當成他們真正的同伴了。
而那到底是始於渡願意為了他們而與那兩個黑袍人爭鬥之時,還是更早的時候……查理無從得知。
麵對船尾所有人擔心的目光,渡隻是輕描淡寫地攤開雙手:“看吧,這就是使用力量的代價。”
“所以你說的那個故事是有現實依據的?”婷婷分析道,“那個部落真的獲得了神明的回應,從而被賜予了力量?”
“或許吧,我不知道。”渡隨意道。
“你知道……他們口中的‘尊主’……是誰嗎?”扶幽問道,“那個女孩子……還提到了什麼‘神話’之類的……”
渡似乎是思索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儘管明白渡還是對他們有所隱瞞,儘管心中還存著很多問題,但或許是因為一起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的緣故,見渡不願意繼續說,查理等人也沒再追問下去。
在世界冒險協會當了這麼多年破謎者,他們自然懂得適當控製自己好奇心的重要性。
“可是你還是……沒能成功把‘銀羽之晶’回收……”扶幽有些愧疚地看向了渡空著的雙手。
“一大塊二氧化矽罷了,沒了就沒了。”渡的語調輕快,“相比之下各位老大沒事才是最好的!”
憶起了方才的戰鬥,虎鯊心虛地撓了撓頭:“要不還是彆叫我老大了,叫我虎鯊就行……”
“叫我婷婷就行。”堯婷婷朝渡點點頭。
“叫我查理就好!”
“扶幽……”
“那我就不客氣啦!”
即便隔著麵具,查理幾人都能夠感受到渡的臉上因喜悅而綻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