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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實在是太過安靜,讓伊爾即便不用俯身,也能夠清晰地聽見我的問題,所以她並未讓我重複。
“有啊。”伊爾回答的語氣平淡,“這裡是住院部,現在已經過了探視時間,病人都在病房裡待著呢。”
感覺到伊爾前行的節奏並未發生任何不自然的改變,於是我點點頭,暫且算是認同了她的解釋。
然而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自背後傳來一種被注視的感覺,一種不安的感覺頓時從心底油然而生。
我努力保持鎮定,不動聲色地循著那種感覺傳來的方向窺去,發現在天花板的角落裡有一個白色的裝置。
估計是人類的攝像頭。我在心底默默地下了定論,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
那個冰冷的鏡頭仿佛一個沉默的看客,在無聲地注視著走廊裡的一切——包括我們。
我不由得回憶起,這項技術剛剛被人類發明的時候,希珀爾和玄子與我分析它原理時的場景。
當時的希珀爾,還沒能找到將童話鎮與現實完全隔絕的方法,大概也同樣沒有將我設為代理人的想法。
所以她與我們稍微討論了一下:如何避免自己的身形被這樣的機器捕捉到,從而留下幻想生物存在的證明。
最後我們得出結論,其中之一便是用能力作為乾擾,消去自己的影像——這對於現在的我而言,簡直難如登天。
其二,是消耗最少,卻也是最繁瑣的一個方法:找到攝像頭的死角,將自己的活動限製在這個範圍內。
總之,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讓我如芒在背,忍不住稍微調整了一下坐姿,試圖緩解不安的情緒。
輪椅依舊發出規律而平穩的聲響,我暗自慶幸伊爾站在我身後,看不到我臉上可能出現的細微表情變化。
我緩緩深吸一口氣,決定借著眼下的機會,稍微記一下這些攝像頭的位置,判斷出監控的死角。
這不僅對此刻的我而言並非什麼壞事,還或許能夠成為我在這個陌生世界中一點微小的優勢。
不過,如果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氣氛未免過於尷尬,我也擔心會讓伊爾心生疑慮。
於是,我一邊繼續暗中觀察周圍的環境,一邊開始與伊爾閒聊起來。
我問她在醫院工作忙不忙,夥食怎麼樣,是不是比我的病號餐要好……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而伊爾似乎有些意外我會主動搭話,稍作停頓後才進行回答——遺憾的是我沒怎麼能聽進去。
隻不過,在得到伊爾的回答之後,我順水推舟地表示,自己將來其實也挺想當個醫生的。
我的這番“豪言壯語”明顯逗樂了伊爾,隻聽背後傳來一聲輕笑,隨後便有一隻手輕輕摸了摸我的腦門。
伊爾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醫院的工作可沒那麼輕鬆,你得先做好心理準備才行啊。”
就這樣,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氣氛漸漸變得輕鬆起來,不知不覺中就來到了檢查室的門前。
令我有些失望的是,門內是一位陌生的醫生——還好整個過程並沒有持續太久,也沒有過多的寒暄。
當伊爾推著我離開檢查室時,她告訴我檢查結果需要等到晚些時候,甚至要到明天才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