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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感受到蛇話語中暗藏的鋒芒,知道它在試圖侵蝕我的理智,動搖我的決心。
每一個字都如同匕首,試圖在理智的邊緣撕開一道縫隙,讓疑慮和動搖如毒液般滲入。
我知道,不能任由這些感受牽引自己的神經,否則便是正中了蛇了下懷。
所以我選擇將那些情緒儘數壓下,冷漠地對蛇道“接下來,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我以代理人的身份命令,你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絕不許有半分隱瞞。”
蛇聞言,緩緩吐出那暗淡無光的信子,仿佛在品味空氣中某種讓自己感興趣的氣息。
隨即,它發出了一陣低沉悠長的嘶嘶聲,不像是疑惑,不像是抗拒,反倒像是某種怪異的笑聲。
又如同砂紙在粗糙石頭上來回摩擦,乾澀刺耳,卻又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從容。
“為什麼不呢,我親愛的代理人殿下?”
蛇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像是無底的深淵在嘲弄地回應某位孩童天真的請求。
我莫名感覺蛇在說來吧,讓我看看,可愛的小鳥到底能問出什麼有趣的問題。
無論是“親愛的代理人殿下”,還是“可愛的小鳥”,蛇對我的稱呼都讓我感到極度不適。
這種玩味的稱呼從蛇口中說出來,遠比從玄子或洛基嘴裡更讓人惡心。
既親昵又疏遠,甚至帶著一種輕佻的戲弄,如同章魚那種軟而粘膩的觸須。
越是掙紮,越是感覺深陷其中,直到無力反抗,直到被蠶食殆儘。
那種反胃的感覺讓我差點控製不住衝動,幾乎想立即掐斷那細長的脖子,讓它永遠閉嘴。
但不行,現在絕對不行。
念及此處,我厭惡地彆開了目光,忍不住在唇齒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嘖”音。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緩緩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悠長的深呼吸。
吸氣,呼氣,感受清晨冷冽的空氣在肺部流動,將所有暴露在表麵的情緒都壓製下去。
我不能讓它挑動情緒,創造出任何可以利用的機會,不能讓自己落入它設下的節奏之中。
周遭的氣氛愈發凝重,連樹葉的沙沙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連風都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
整片森林都像是一個巨大的耳朵,調動起全身的神經,窺探著我們之間即將展開的對話。
我再次睜開眼睛,直視著那雙暗紅的蛇瞳,豎起了一根手指。
“第一個問題,”我看著其中自己的倒影,“那天晚上,你是如何讓我墮入夢境中的?”
“夢境?”
蛇的豎瞳微微一縮,卻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拖著音調重複道,仿佛在遲鈍地理解我的提問。
緊接著,它又好像突然間開了竅,意味深長道“原來,代理人殿下說的是那件事啊……”
這種調侃的語氣讓我感到一絲不快與不耐煩,仿佛在暗示我的問題過於幼稚或是顯而易見。
蛇轉了轉腦袋,看起來是在尋找合適的詞語,頭部隨著輕微的擺動發出一陣骨骼摩擦的聲音。
那種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某種老舊機械在運轉,又像是在搖著裡麵裝著數字球的搖獎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