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昊的話已經說完,但大學士還沒有回過神來。
而其餘學子除了劉沁馨外,隻覺得黃昊的誌向未免有些太遠大了,甚至已經大到了虛無縹緲的地步。
而劉沁馨,則是根本沒聽懂自己的哥哥說了什麼,她隻知道他哥哥說的肯定很厲害,因為她看哥哥都已經把那老頭說傻眼了。
“萬世開太平?”
“為後世開創太平盛世而讀書?”
如果換作是旁人,大學士肯定就會說——說這話之人,肯定是個瘋癲之人。
但說這話之人是承天皇子,那就不一樣了啊,這可是聖人啊,聖人之言,豈可容他一凡夫俗子揣度?
再加上承天皇子還發明了那麼多幫助百姓的東西,這些大學士都有所耳聞。
還有那稅製改革,聽說也是承天皇子的手筆。
這麼看來,承天皇子明顯就做到了言行一致啊!
想到這,大學士愈發猜測,承天皇子說不定就是未來載入史冊的千古一帝了。
時間仿佛過了很久,眾學子見大學士隻是呆愣著也不說話,也不敢開口催促。
“劉”
大學士回過神來,剛準備叫黃昊的名字,卻又立馬停了下來。
因為他已經不敢直呼黃昊的大名了。
緩了緩神,大學士知道他還要繼續上課,於是隻好說道
“您之誌向,老夫無法評論。”
大學士想說的其實不是“無法”,而是“不配”,隻是他想到自己所做之事,也是聖人所說的聖事,所以也不想太作賤自己。
隻是他說了個“您”,卻是讓眾學子大吃一驚。
大學士居然對黃昊說了“您”?這是什麼情況?
劉郗、劉焞以及還有少數學子已經意識到,是黃昊的誌向讓先生起了尊敬之意,而且還是尊重到了極點。
而三皇子劉勰和大多數學子一樣,隻是以為先生非常看好黃昊,認為黃昊才是將來的大漢天子,所以才對著黃昊說了“您”。
但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黃昊未說話前,先生對他說的還是“你”。
大學士此時已不敢在學事房再與黃昊糾纏下去,因為他怕打擾黃昊的雅興。
於是他便定了定心神,隨後將目光放在了黃昊的同桌,也就是這最後一位還沒說為什麼而讀書的劉沁馨身上。
劉沁馨見大學士向自己看來,也不慌亂,因為前麵有那麼多學子回答,給了她充足的時間去準備。
隻見她還未等大學士開口,便直截了當地站了起來說道
“先生,就讀書一事,世俗對女子多偏見。”
“我不服氣。所以,我為巾幗不讓須眉而讀書!”
巾幗不讓須眉?
大學士聞言,也是有些略微吃驚地打量了一下劉沁馨。
世俗對女子的偏見何止讀書一事,她們甚至連出個門,都有個貶義詞來形容,叫“拋頭露麵”。
自有學者提出禮製以來,女子就被認為應局限於家庭之中。操持家務、相夫教子就是她們的主要職責。
而今天,居然有個女子說出了“為了巾幗不讓須眉而讀書”這般話,這著實讓這位大學士有些驚訝。
當然,這也僅僅隻是驚訝罷了,畢竟這個社會對女子有偏見,已經是根深蒂固。
就算有些人某天明悟了什麼,也絕不可能可以改變什麼,除非,他不是人。
“很好,你有此誌向,也算難得。”
劉沁馨一聽自己被誇了,也是立馬把眼睛都笑彎了。
此時她不禁心想,還好她曾經聽哥哥說過“巾幗不讓須眉”這句話,不然今天這個逼,她還裝不了了。
當時她還不知道“巾幗”和“須眉”是什麼意思呢,得虧好奇多問了一句,這不,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誇完劉沁馨後,大學士便回到了講台上,他也沒心情繼續上課了,畢竟堂下還坐著一位可以做他老師的人。
再加上他還要消化一下黃昊剛剛說的那四句話,所以他隻好說道
“各位之誌向,我已了解。”
“還望各位能不忘稚子之心,為成就誌向而努力。”
大學士說完,便往學事房門口走去了,隻是在他走之前,還偷偷看了看黃昊所在的方向。
眾學子見先生這就走了,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過了好久,眾人才確定,先生今日恐怕是不會再來了,那今日這文學課也算是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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