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夠看得出來,今天的耿通判,火氣那是格外的大。
要不然,也不會連手下都不使喚,選擇自己親自上手了。
可惜他心裡這股子氣是撒出去了,渾身上下該舒坦的地方也全都舒坦了,體能方麵卻著實有些拉胯。
起碼是沒夠的上,他自己心裡預計的盤算。
前前後後加在一起,一共也就隻捅了不到六七分鐘,就累的汗出如漿,喘似老狗。
要不是有幾個家丁模樣的手下還算儘心,看勢不對,趕忙湊上來將其給扶住,然後又七手八腳的,重新給弄回凳子上坐下。
這貨弄不好真的,得一屁股滑進滿地的花花綠綠裡頭去。
可即使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以後,好不容易終於歇上來這口氣的耿通判,還是不肯就此罷休,又命人從前院,牽來兩三隻狼犬。
眼睜睜的瞅著這幾隻畜牲,將地上的腥臊之物給搶食乾淨之後,又齊齊撲向吊在樹上的屍身,撕咬扯拽個不停。
這才在眾人擁促之下離開。
而且走的時候,還晃晃悠悠的。
好似嘴裡哼著什麼小曲的樣子,看起來好不得意。
眼見正主都撤了,那周圍暗處裡貓著的,藏著的人兒,自然也不會平白留下來,給自己找點麻煩玩玩。
有的彎腰駝背,單人成行。
也有的膀大腰圓,三兩成群。
是一波比一波走得急。
移動路線看似雜亂無序,毫無規律可講。
可實際上卻有默契的緊,自始至終都沒有造成任何的衝突。
即便偶有幾波人,不小心碰了個照麵。
也僅僅隻是彼此互望了一眼之後,就立刻選擇了不同的方向,加速離開。
等到通判府裡的那些,忙活了半宿的幫閒,捕快們,手持火把成群結隊離開的時候。
彆說人了,附近就連條鬼影子都沒瞅見。
按理說,要是事情真的能夠就此了結,倒也挺不錯的。
畢竟大半夜的,大家夥能熬到現在都不容易。
終於能夠各自回家,摟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它不香麼?
可偏偏,偏偏就有人他不甘心,不肯就此罷休。
還硬要繼續往下,趟一趟這渾水。
明明從通判府裡撤出的大隊人馬還沒有徹底走遠,手裡的火把也都還在熊熊燃燒,肆意釋放著光和熱。
明明通判府後院裡的汙穢和血跡都還沒來得及清理掩埋,就連那幾隻狼犬,也都還圍在樹下,不停的跳起,撕扯,爭搶,吞咽。
可偏偏就有一道黑色人影,自通判府後院,七八丈高的半空中一掠而過。
猶如一隻大號紙鳶一般,直奔府內那一大片連綿建築而去。
速度之快,身形之輕,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剛開始的時候,這道黑影的目標還算是明確。
基本上沒繞什麼彎路,隻是一個勁的,順著屋脊直奔整個宅邸的中心區域。
因為始終都遊走於陰影當中,加之身形又輕,動靜也小。
所以倒還真的讓他做到了如入無人之境。
可是等他真的摸到了整個通判府內,裝飾最奢華的數個核心院落之後,卻又好似瞬間就失去了目標一般。
也不管腳底下到底是廚房還是柴房,反正隻要是屋子裡頭沒亮燈,又沒有呼吸聲傳出來的,全部都被他給挨個闖了個遍。
看樣子,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可在每間屋子裡,呆的時間又都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