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裡她做過最靠譜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生下來吧?
那個男人說她曾因為害怕痛想要打掉孩子,不過後悔得太晚了,那時她已懷胎八月。
「讓你見笑了。」
他回過頭來對路明非說。
「這沒什麼。」
路明非對此沒有在意,目光打量著屋子裡的一切——在首次進入新環境時進行戰鬥評估已經成了他的本能。
但顯然裝修公司的方案並沒打算把這裡裝修成易守難攻的堡壘,在路明非眼裡肯定屬於是不合格的攻防設施。
「我給你整理房間,吃過飯後我們早些休息,養精蓄銳。」
楚子航說著放下手裡的旅行包,正要朝屋內某個房間走去時,卻被路明非給拉住:
「等等。」
楚子航一愣,隨即看見了路明非那雙緩緩染上一層朦朧金霧的眼眸,以及他輕輕蠕動的嘴唇:
「有人在盯著我們。」
「哪個方向。」
楚子航立即反應過來,但沒有四處張望,而是伸手接過了路明非手裡的包。
「沒有殺意,無法確認位置,隻能確定盯著我們的不是狙擊槍一類的東西。」
路明非開啟了預感f,如果對方盯著他們的器具是一杆狙擊槍,那他甚至能在對方在升起扣下扳機的攻擊念頭前得到感官提醒。….
但靈能卻沒有給自己絲毫反饋。
楚子航臉色沉了下來,如果這視線不是針對他那就肯定在針對他媽媽了。
企業家「爸爸」因為工作繁忙很多時候都不會回家,家裡就隻有一個保姆,一個獨身在家的漂亮女人確實容易引起注意。
「我去看看。」
路明非轉身走回了門廳,看似準備換鞋的他卻拿過了倚靠在鞋櫃的掃把,下一秒他化作一道迅疾的黑影,衝出了門外。
地麵濺起一朵朵水花,可在它們濺起之前,路明非的腳步就已經跨出。
冰冷的雨水輕微刺激著他的感官,在離開屋子的一瞬間,那種被注視感驟然增強,可隨即便消失不見。
他的本能感知沒錯,確實有人在盯著他和楚子航,但意識到自己可能暴露後立即撤退。
小區裡一片漆黑,每棟獨立彆墅之間都種植有枝繁葉密的綠化樹以保證各位買了房的業主有足夠的**空間,唯一的光源就隻有小區道路兩側每隔幾米的白燈,可在寒冷的漆黑中,它們的光源著實有限。
「在哪……」
路明非不是第一次懷念自己那套動力甲,哪怕現在隻戴著一個戰鬥頭盔,他僅憑護目鏡的光電成像係統就能讓隱藏在這種環境中的敵人無處可藏。
但現在不是懷念這個
的時候,他在雨中停住腳步,體內的異形血統在激發下正逐漸沸騰。
異形的力量雖然不潔,但是他目前在身體強化體係上的暫時替代品,眼眸中的金色的薄霧凝實作了熾烈的金色岩漿,童孔正在向那頂級掠食者的豎童轉變。
要是小區內有夜巡的保安經過,肯定會看見這個年輕男孩亮得就是像是手電照射金光一般璀璨的眼睛。
視界之內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華,一切在運動的物體都在路明非的感官內,他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落下來那每一滴雨水的運動軌跡。
而除了雨水之外,視界之內還有其他的物體在高速運動。
在路明非邁步衝鋒的同時,他的視界就像是一個在急劇追蹤的鏡頭將目標迅速放大——可並沒有捕捉到任何身影,隻有那呈現出不自然軌跡的雨水在表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加速逃離這裡。
「言靈.冥照?是混血種?」
路明非輕輕挑眉。
他在卡塞爾學院的文化課落下的不多,實戰滿分,理論將近滿分,煉金實驗——有慟哭天使首席煉金軍士在,當然也是滿分。
如果是這種隱蔽性極高的言靈加上這種低光照的環境,那沒有阿斯塔特的戰鬥頭盔那還真搞不定。
雖然看不見對方,但對方因為高速運動而帶動的氣流在雨水的襯托下清晰可見,而此時對方即將離開碧水居的範圍。
環繞碧水居小區的是三米高的白牆外加頂端鋒利的凋花柵欄,這種防護或許能攔住一般的小偷小賊,但要攔住混血種是不可能的。
路明非抬起了手臂,他手裡抓著的是從楚子航家裡帶出來的掃把,清掃的毛帚已經提前拆掉,但木柄正對著視界裡那團流動的氣流。
隨後他用力將其擲出,隻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嘯,在超市十塊錢一把的家用掃把在這種恐怖的加速度下仿佛變成了奧丁手裡的昆古尼爾,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裡,掃把的木柄到達了它的終點,在空氣中帶出了一抹鮮紅的血液。
一聲痛吼,有一道身影從黑暗中顯形,掃把的木柄直直洞穿了他的胸口,但位置不是心臟——也不知道是路明非射偏了還是故意射偏留下他的性命,總之他沒有當場暴斃。
他強忍著疼痛以及內心的恐懼,在失衡跌落下來之前一個踩牆借力,翻出了牆外。
待路明非靠近高牆時,外邊已經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輪胎在地麵摩擦發出了醒目的尖嘯,等他翻躍出去時,隻能看見一輛小車逃命似的衝進了外邊的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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