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就算洪貴去雲老麵前告狀,穆航也可以推說不知。
當秦陽口中這話說出來之後,周遂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難看,又有一抹憤怒升騰。
隻不過下一刻秦陽的嘴角邊上就浮現出一抹冷笑。
得到命令的朱輝,朝著玻璃牆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禮,緊接著他就已經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現在他實力大進,又有天人兩大護法撐腰,在這暗香城還真沒有太怕的人。
秦陽臉色陰沉地轉過頭來,口氣之中有著一抹質問。
這樣的態度,讓周遂頗為不滿。
“統帥大人,洪將軍帶到了!”
畢竟他穆航是暗衛軍的統帥,是一尊裂境後期的強者,在整個非人齋都不算弱者了,雲舟也得好好掂量掂量吧?
甚至秦陽嘴角邊上還翹起了一抹弧度。
這樣看來的話,這個柳月微恐怕真沒有什麼問題了,難道真是統帥大人那邊的判斷出了錯誤?
蘇月影可是秦陽的同僚,是他在這暗香城中唯一,也是真正的朋友,他絕不允許對方出任何事情。
不過秦陽並沒有太過擔心,在場這麼多人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清楚柳月微底細的人。
隨著穆航的一聲令下,密室內的朱輝身形一個激靈。
顯然這一次穆航是有備而來,他甚至真的從一些地方懷疑過柳月微。
而這也是暗香城的常態,所謂花無百日紅,你方唱罷我登場,江山代有才人出,就看誰有那個力挽狂瀾的本事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
“說,你是不是大夏鎮夜司的人?”
至少到目前為止,穆航已經看出洪貴跟柳月微關係不一般了。
真正的蘇月影,可是大夏鎮夜司王牌小隊的成員,本身修為也已經突破到了融境初期,比秦陽還要高得多。
“應鬆,我乃暗衛軍第一將軍,你竟敢當眾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因為此刻周遂的另外一隻手上,赫然是掛著一條散發著銀色光芒的項鏈。
但他清楚地知道,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藥,也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築境大圓滿變異者能承受得起的。
反正已經往死裡得罪了這個洪貴,就算沒有雲舟的威脅,穆航也清楚洪貴潛力極大。
畢竟昨天在廣場上眾目睽睽之下被踢飛那麼遠,這在穆航看來就是生平奇恥大辱。
心想這個洪先生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連暗衛軍統帥軍令都不放在眼裡?
“回洪將軍,我們去的是統帥大人的私人住所。”
柳月微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驚惶,這才符合一個築境大圓滿變異者的反應,而事實上她的心情確實有些忐忑。
聽得周遂口中的回答,秦陽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冷笑。
開玩笑,連自己這個真正的裂境初期都栽在了洪貴的手中,甚至連一招都接不下,更何況是半步裂境的周遂了。
隨著柳月微的聲音不斷傳來,穆航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想必從今天開始,三大勢力都會陷入群龍無首的狀態之中。
在諸人目光注視之下,柳月微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膚上,已經是青筋暴起。
“朱輝……”
穆航沒有再去理會洪貴,而是輕聲開口,讓得房間裡的朱輝抬起手來撫了撫自己的耳朵,很明顯他的耳朵裡放有耳返。
…………
所以周遂沒有再去糾結秦陽的態度,見得他話音落下之時,已是從兜裡掏出了一麵特殊的令牌。
他有理由相信,此刻柳月微臉上的痛苦表情,有八成都是裝出來的。
“穆統帥,你如此大張旗鼓請我過來,不會隻是說這些廢話的吧?”
柳月微似乎是真的陷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她一邊強忍著那種“極致痛苦”,口中事無巨細地將自己的出身和來曆說了一遍。
就在朱輝轉過頭來的時候,耳返裡已經是傳來了穆航的聲音,讓得他一愣之下,心底深處騰地生出一抹火熱。
突然,朱輝的聲音陡然拔高,不僅是將柳月微“嚇了一跳”,就邊外邊的應鬆和周遂,身形都是微微一顫。
秦陽就這樣將腳掌淩空懸浮在應鬆的頭頂,轉過頭來看著周遂冷聲開口。
而且看洪貴剛才一腳踩死井川的狠辣,應鬆有理由相信,對方就算真想要殺自己,也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這他娘的明顯是要嚴刑逼供屈打成招啊!
好在秦陽城府極深,雖然他的臉色極度陰沉,卻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發作,而是將目光重新轉到了玻璃牆之內。
昨天周遂才在暗衛軍廣場之上,親眼目睹洪貴一擊轟殺簡敖的場景,沒想到今天竟然連裂境初期的應鬆都被其踩在了腳下。
“不,你說謊,你是奸細,你是其他組織打入我非人齋的臥底,對不對?”
“朱輝,你還在等什麼?”
“下輩子做人,記得把眼睛放亮一些,彆再去招惹自己招惹不起的人了!”
可這穆航也太喪心病狂了吧,要知道在這些家夥的眼中,柳月微不過隻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罷了。
“暗衛軍將軍周遂!”
朱輝直接伸出手來,一把扼住了柳月微的咽喉,然後將嘴湊到後者的耳邊,惡狠狠地反問出聲。
這可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新型藥劑,其內添加了致幻的藥物,是暗衛軍用來審訊犯錯之人的神兵利器,以前就沒有任何人能逃得過這種藥劑的審訊。
柳月微依舊在那裡大呼小叫,而聽得她說出後頭一個背景,朱輝不由心頭一凜,下意識就朝著玻璃門的方向看去。
這樣的態度,卻是讓穆航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鬱了幾分。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秦陽跟著周遂在暗香城裡七彎八拐,來到一處莊院外的時候,他強大的精神力已經是感應到了一些端倪。
隻不過這個時候的穆航並沒有生氣,反正洪貴已經在自己掌控之中,無論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那又何必生這些沒有意義的氣呢?
“現在沒有,等下不就有了嗎?”
“洪將軍,把你請到這裡來,你不會介意吧?”
不管統帥大人那邊做了什麼事,但至少周遂清楚地知道,單憑自己和應鬆,已經無法跟眼前這個年輕人掰手腕了。
隻是這個時候的蘇月影雙目緊閉,似乎是陷入了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之中。
應鬆的身份地位,可不是井川那幾個貨色可比的。
隻見朱輝不再理會柳月微,而是朝著旁邊走去,打開了一個亮銀色的箱子,取出了內裡的一支藥劑。
他一隻手扼住對方咽喉之後,另外一隻手已經是緩緩上抬,第一時間取下了對方手中的那條銀質項鏈。
畢竟隻有表現出這樣的痛苦,才是一個築境大圓滿變異者最正常的反應,要不然還真會被這些暗衛軍的家夥看出破綻。
嘩啦!嘩啦!
柳月微瘦小的身體不斷扭動,讓得套住她的鐵鏈發出一道道嘩啦之聲,也讓外邊的秦陽皺了皺眉頭。
雖然知道洪貴實力強大心狠手辣,但這個時候的周遂還是拿出了統帥使者的威嚴,對著其大喝出聲。
原本穆航並不清楚洪貴跟柳月微的關係到了何種地步,讓周遂帶著銀月項鏈去請人是第一步,現在秦陽的反應則是第二步。
蘇月影又有沒有因為對方的陰謀,而暴露自己的某些秘密?
他自然不敢去找雲舟報仇,但現在無疑是有機會將這滿腔憤怒,都遷怒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
“洪將軍,請進!”
很明顯那些藥劑的肆虐能量,已經達到了一個極致。
所有人都知道,隻需要洪貴這一腳踩下去,那個裂境初期的暗衛軍將軍,就會跟之前的井川一樣,腦漿迸裂而死。
“朱輝,剝了她的衣服!”
這讓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計劃,應該不會有任何問題。
蘇月影雖然真正的修為是融境,但她現在的身份是柳月微,是一個小女孩,才隻有築境大圓滿的修為而已。
不過穆航現在的主要目標是柳月微,他相信在朱輝這種審訊手段之下,如果柳月微真有什麼問題,一定會露出馬腳。
然而緊接著從柳月微口中顫抖著問出的一個問題,卻是讓朱輝再次失望了。
“穆航,我知道你就在那裡,趕緊放了我,否則我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周遂,這好像不是去暗衛軍軍營的路吧?”
可若是前者,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井川、刀哥和老煙鬼這三大勢力之主,儘皆身死道消。
隻是從這些話語之中,朱輝找不到半點有用的消息,這無疑是讓他很不滿,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約莫一分鐘之後,柳月微的臉上便是浮現出一抹痛苦之色,口中也是發出一道悶哼之聲,很明顯是藥效發作了。
隻不過現在的穆航,隻知道洪貴是雲老的弟子,並不知道他暗中抓來的柳月微,其實也是雲舟的弟子。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秦陽不想理會周遂,想要將這個膽敢冒犯自己的應鬆踩死之時,大門口的方向赫然是再次傳來一道大喝之聲。
他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個暗衛軍統帥,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如何看出來的?
他自然能聽出統帥大人有些不耐煩了,所以不敢有絲毫怠慢。
“大……大夏鎮夜司……”
思來想去之後,穆航還是決定鋌而走險,利用柳月微誘洪貴前來,先把主動權牢牢抓在自己手中再說。
“我……我是楚江東和孤兒院的孤兒,被你們抓到了這裡,成為了一名變異者,孔城主很看重我,雲老也把我收為了弟子……”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什麼異樣的秦陽,便是將目光轉回穆航身上。
秦陽麵無表情,就這麼一步一步朝著應鬆走去。
“統帥大人料得沒錯,洪貴和那柳月微的關係果然非同一般!”
就算是在這種關鍵時刻,周遂腦海之中也浮現出統帥大人的猜測,這不由讓他更加肯定了一件事情。
因為他清楚地感應到應鬆身上嚴重的傷勢,不用說肯定是洪貴所為。
值得一提的是,在秦陽的感應之中,這個穆航昨天被雲舟轟出的重傷,似乎已經好了一大半,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柳月微,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所以秦陽還真想要看看對方還會出什麼幺蛾子?
“洪貴,你敢不遵帥令?”
緊接著從穆航口中說出來的話,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聽了,絕對肺都要氣炸。
周遂朝著房內之人躬身行了一禮,而房內端坐的正是暗衛軍統帥穆航,此刻他的目光早就轉到了秦陽的身上。
現在朱輝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
密室之內,因為朱輝的一個動作,柳月微瞬間反應過來,同樣看向了那堵黑色牆壁,發出一道道高聲。
昨天在暗衛軍廣場之上,就是因為雲老突然出現,才讓穆航這個暗衛軍統帥鬨了個灰頭土臉,丟儘了顏麵。
秦陽的聲音極度低沒,也蘊含著一抹壓抑的暴怒。
後邊的應鬆呼呼喘了幾口粗氣,也不敢再在這裡停留,一瘸一拐地遠遠跟在前邊二人的身後,很快消失在了倉庫之中。
“穆帥,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急,等我先處理完這裡的事再說!”
什麼私人住所,說得好聽,不過是穆航的一處秘密據點而已,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讓天護法和人護法知道。
這確實就是他從外間帶進來,在昨天親手交到蘇月影手中的那條信物項鏈。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瞞洪將軍了!”
秦陽連看都沒有看一眼那邊的周遂,說實話他現在確實沒有將一個暗衛軍統帥穆航放在眼裡,更何況隻是手持帥令的周遂?
聽得秦陽這話,所有人都是一片駭然。
洪貴暫且不說,至少那柳月微已經儘在掌控,因此下一刻穆航已經是再次冷喝出聲。
很明顯柳月微也是認識這個暗衛軍將軍的,這兩個字幾乎是從她的牙縫之中擠出來的,著一抹毫不掩飾的暴怒。
他有信心,彆說隻是個築境大圓滿了,哪怕是裂境初期的自己,在被注射了這管藥劑之後,也會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幾歲尿床的事都抖落出來。
當秦陽再次出現的時候,赫然已經站在了周遂的麵前。
但這個時候朱輝拿出來的這一管藥劑,柳月微卻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功效?
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暗衛軍統帥竟然會做到這一步。
如此如魅如妖的速度,嚇了周遂一大跳。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洪貴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殘殺暗衛軍將軍。
而且在自己的地方,還能讓洪貴和柳月微拿不到任何的證據。
說不定今天真能從這個小女孩身上,挖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秦陽臉色不動聲色,口中已是沉聲問了出來。
隻不過此刻的秦陽,並不會去關注這些小事,他始終記著自己被請到這裡來的原因,因此目光四下打量了起來。
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好像是在做夢一般。
“這有什麼過分的?本帥隻是想要知道一個真相而已!”
“朱輝,你要乾什麼?”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周遂的實力還要遠在應鬆之下,不過半步裂境的層次罷了。
所以穆航雖然被柳月微的話驚了一下,但很快便不再去計較這件事。
“穆航,難道你忘記昨天的下場了嗎?”
對於那些事,秦陽並沒有去多管,反正經過今天之事後,恐怕沒有人敢再來找兄弟盟的麻煩。
在周遂手中項鏈的底部,同樣散發著銀光的吊墜,看起來就像是一彎初升的新月。
穆航眼角餘光一直在關注著洪貴的反應,但他未免有些失望,因為那個洪貴連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動一下。
其中兄弟盟所有人都是興高采烈,反觀還沒有離開的三大勢力幫眾們,心情可就極度複雜了。
據秦陽猜測,那管藥劑最多也就是達到了d級,也就是裂境層次,對於築境變異者效果絕佳,對融境的蘇月影卻沒什麼大用。
那位可是暗衛軍將軍啊,是暗衛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洪……洪將軍,你……你要是敢殺了我們任何一人,那……那個小女孩也沒命了!”
隻見秦陽抬起自己的右腿,緊接著一道風聲傳將出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應鬆這個暗衛軍將軍,馬上就要步井川的後塵。
穆航淡淡地看了秦陽一眼,神色忽然變得極其嚴肅,聽得他說道“本帥懷疑這個柳月微乃是打入我非人齋的奸細,正準備對她嚴刑拷問!”
而且周遂清楚地知道洪貴說的事是什麼,那就是要殺暗衛軍將軍應鬆啊,他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呢?
“帥令也不急在一時吧,放心,耽擱不了幾分鐘!”
秦陽越來越靠近應鬆,當他這句反問發出之時,應鬆的一顆心怦怦直跳,總覺得下一刻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穆航淡淡地看了秦陽一眼,仿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沒有半點的在意,甚至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一時之間,室內室外的氣氛,忽然變得緊張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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