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眼下這年月的人大多沒什麼文化,但木頭不導電的道理,連老人和小孩都知道。
大隊通電的時候開大會教過嘛,一旦發現有人觸電,千萬不能直接上手。要拉電閘,或者用木頭之類不導電的東西把觸電的人和電源分開。
曲淑嫻本來就懷疑,聽曲卓提到木頭殼的話匣子根本不導電,立馬斷定他肯定被冤枉了。
垂下去的槍口再次端起來,指著薑文革厲聲問:“姓薑的,你作死是吧?”
道理擺在那,徐隊長也硬氣了,大手一揮:“給我拿下,今天不把事說清楚了,誰也彆想走!”
隊長發話了,社員們再次一擁而上。
這次民兵們反應很快,氣勢洶洶的端著槍湊近了瞄著。有曲淑嫻之前摟的那三發子彈打底,保衛科的幾個小子誰也沒敢反抗,老老實實的全都被反剪著胳膊按住。
薑文革也慫了……
木頭不導電的道理他也明白,根本不知道怎麼反駁。被兩個漢子押犯人似的控製住,苦著臉抱屈:“我就是個奉命辦事兒的,到底啥情況我也不知道,你們為難我乾啥?”
“張口閉口奉命奉命,你說清楚,到底奉了誰的命?”徐隊長不耐煩的問。
“我…我也不知道叫啥名。反正是你們革委會的領導。”薑文革又慫又強的。
“姓啥,長啥樣你總知道吧?”徐隊長問。
“……”薑文革不說話了。
“你說不說?”曲淑嫻最煩磨嘰人,火氣一上來,槍口直接懟到薑文革腦袋上。
“嗨~嗨~”薑文革嚇的左擰右躲:“有事兒你們找呂祥子去,跟我來什麼勁呀!”
曲淑嫻看著咋咋呼呼的,其實是個沒正主意的貨。心裡明白姓薑的肯定憋著什麼事才鬼兮兮的,可也不能真開槍斃了呀。不知道怎麼整了,隻能看向徐隊長。
徐隊長從兜裡掏出脫了漆的鐵煙盒打開,不慌不忙拿出一根手卷的老旱煙,等旁邊一靈巧的後生劃火柴給他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心裡默默權衡了一番,緩緩吐出煙氣,視線掃過周圍的社員,揚聲道:“沒啥事兒的都回去吧,該乾啥乾啥……”
說著話,下巴示意了下薑文革幾個:“大海,你帶倆人押著他,剩下的帶回大隊部扣住,咱去縣裡核實情況。
紅旗,你跟我們一起。心放肚子裡,沒人敢冤枉你。”
“我也去!”曲淑嫻端著槍上前一步。
徐隊長皺著眉頭瞅了瞅她:“你就彆湊熱鬨了。拎著槍進城,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造反呢。”
“我不拿槍。曲紅旗是我家的客兒,我不能看著彆人冤枉他。”曲淑嫻解下武裝帶,連槍一起遞給旁邊的女民兵。
徐隊長點點頭:“行吧。”
彆看一幫社員有點啥事就鬨哄哄的,關鍵時刻還挺講紀律。
隨著徐隊長發出命令,大隊人馬呼呼啦啦的散去,民兵們則押著幾個保衛科的小子回大隊。大海點了倆壯小夥的名,反剪著薑文革的胳膊,跟著徐隊長奔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