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卓看到何衛東的時候,何衛東也看到了他。倆人稍稍對視了一下,何衛東臉上硬擠出了點笑意。
何衛東身後的倆人同樣看到了曲卓,左麵留著齊耳短發,看著能有三十來歲的女人,似乎小聲問了一句什麼。聽到何衛東的回答,女人再看向曲卓時,臉上堆出了假惺惺的笑意。
“我還尋思呢,你怎麼沒在。”何衛東率先打招呼。
曲卓回了個笑臉,貌似隨意的問:“你這是……回來收拾東西?”
“呃~”何衛東乾巴巴的笑,回身跟短發女人介紹:“姐,這就是我們點的曲紅旗。他父親是電子方麵的歸國專家,非常厲害。他的技術也非常厲害。”
“哦~聽說過聽說過。”短發女人假笑著附和:“我聽人提過,小曲同誌常年義務幫群眾修電器,是個有覺悟的好青年。”
“嗬~”曲卓笑了笑,半開玩笑的說:“你這說走就走,李煥娣一家人三天兩頭的來鬨騰,搞得我們不得消停的。”
“真是對不住,給你們添麻煩了……”短發女人說話間胳膊肘懟了下何衛東。
何衛東趕緊從兜裡掏出一卷東西塞給曲卓。
來之前,姐弟倆就考慮到曲卓可能在知青點養傷,就提前準備好了封口費。不算多也不算少,二十塊錢,外加五斤副食票。
差點被何衛東算計,曲卓本來就憋著口氣。剛才還以為自己提前脫離農村生活的機會來了,又被狠狠的閃了一下。心裡惱火的厲害,怎麼可能被輕易收買。
閃身躲開何衛東往他兜裡塞的手,皮笑肉不笑的說:“何衛東,你藏得挺深呀。要不是薑玉蘭說了實話,我都不知道你那麼恨我。”
打出事後,何衛東就沒跟薑玉蘭打過照麵。聽到曲卓的話,硬擠出來的笑臉頓時僵住。
“這話打哪論的。”短發女人把何衛東擋在身後,強笑著剛要什麼,就被曲卓打斷:“這位女同誌,你可能不知道。那天的事兒,原本是何衛東給我挖的坑。可惜他沒抗住誘惑,把自己給坑了。”
“啊?”短發女人不知道真的還是裝的,很詫異回頭看何衛東。
何衛東則尷尬的杵在那,想辯解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得,咱把薑隊長和李煥娣兩家人都喊來……”
“彆!”
“彆~”
何衛東和短發女人同時開口,而旁邊穿著藍色勞動服,下巴上有點短胡茬的壯碩男人,死魚眼盯著曲卓,身上猛然透出紅光。
曲卓看到“紅光”的一瞬差點炸毛,趕緊後退拉開距離。腰裡抽出手槍,拉套筒抬槍口指了過去。
“哎!哎!你乾嘛!”短發女人發出尖叫,拉著何衛東趕緊往旁邊閃。
“你想殺我?”曲卓槍口指著男人,表情冷冽。
男人的眼睛裡明顯透出意外,站那沒吭聲也沒躲閃。身上的紅光時強時弱,似乎在猶豫立馬動手,還是另尋機會。
“怎麼可能,好端端的他殺你乾嘛呀?”短發女人把何衛東推遠一些,壯著膽子湊到曲卓身邊。
曲卓見男人身上的紅光淡了下去,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吉普車,對短發女人說:“06,02007。”
短發女人臉色發僵……男人身上原本已經淡下去的紅光再次暴漲。
曲卓報出的數字,是他身後那輛吉普車的車牌。
有了車牌,不難查出吉普車所在的單位。找到了單位,還知道姓氏,想查到何衛東的來路簡直不要太簡單。短發女人正是擔心暴露身份,進到鬆原地界後才特意讓司機把牌子摘了。
不成想,怕啥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