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落在楊宏斌手裡的信封,馬向芳沒偷看,不知道裡麵寫的啥。但曲卓知道呀,畢竟就是他鼓搗出來的。
楊宏斌這一去就了無音訊了,曲卓很想知道他是如何操作的,以及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不為彆的,一旦有什麼風險,得趕緊想招提前做好應對準備。
所以,這段時間時不時就“關注”一下欒勝平。
剛才幾個人都不吭聲的時候,他“走神”了幾秒。發現欒勝平在長嶺知青辦,補齊了何衛東檔案裡缺失的幾頁內容。
以前打著防止有人知道何衛東的家庭情況,對他進行特殊照顧的名義,那幾頁東西缺也就缺了。現在征兵體檢馬上就要開始了,必須得補上。
曲卓“得知”欒勝平下午就會回去,於是給他下了個“指令”。讓他返程的路上,開著車往袁家大隊這邊繞一下。
回過神後,就提出向要結婚的家庭兜售緊俏物件的提議。
不是曲卓善心大發,主要是沒柴火他也遭罪呀……
有這種天上掉錢的好事兒,馬向芳三個怎麼可能不答應,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於是,曲卓打著出去聯係貨源的幌子,蹬著楊宏斌的破自行車去喬明信那轉了一圈。
老喬同誌那邊取暖主要燒枯草,是他秋天時從田邊地頭耙回來的。沒多少,彆說挺一冬天了,挺過年都夠嗆。
估摸著中午飯差不多好了,曲卓回到知青點。告訴急不可耐的仨小子,兩點左右去大隊西麵的大路上邊等著。
說是兩點左右,剛過一點仨貨就按捺不住了,硬拉著躺炕上“閉目養神”的曲卓出門。
天上陽光看似挺明媚的,但大北風嗚嗷的刮,順著衣領、褲管,甚至是扣子的縫隙鑽進衣服裡,不斷帶走本身上就不多的熱量。四個人傻小子似的甩著大鼻涕到了大路邊。腳踩著半化半凍的積雪,緊緊裹著大衣,冷的直打嘚嘚。
不到十分鐘,曲卓的鼻子尖、下巴頦,還有兩隻腳就全都凍木了,隻能默默的“催促”欒勝平快點開。
約莫著快兩點的時候,沒掛牌子的天津211總算出現在視線裡。幾分鐘後,欒勝平在曲卓的“授意”下,在距離四個人大概五十米左右的地方踩下刹車。
曲卓讓馬向芳仨人等一下,一個人走了過去。無視了駕駛座上目光空無的欒勝平,打開後門往外搬東西。
後座是空的,但曲卓探身進去兩次,搬出來兩個沒有任何印刷圖案的硬紙殼箱子。
等曲卓關上後門,欒勝平立馬調頭,麵無表情目視前方的開著車走了。
不用曲卓招呼,仨小子撒丫子跑到近前。馬向芳迫不及待的打開一個箱子,頓時“謔”了一聲。
箱子裡赫然是兩台嶄新的紅燈牌收音機。
李愛國打開另一個箱子,裡麵是一台收音機和十個小號硬紙盒。
“這啥呀?”李愛國拿出一個紙盒問曲卓。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馬向芳搶過紙盒打開,又“謔”了一聲。
盒子裡是一塊嶄新的上海牌手表。
“這是啥?”李愛國眼尖,看到收音機和手表盒中間夾著張紙條。
抽出來展開一看,上麵寫著:“收音機三台,每台壹佰陸拾肆元。手表十塊,每塊壹佰貳拾元。共計,壹仟陸佰玖拾貳元。十五日內結清。”
“瞅見了吧?”曲卓拿紙條在馬向芳和鐘海麵前展示了一下:“半個月之內得把錢給人家結了,剩下的才是咱賺的。”
“臥槽……”馬向芳搶過紙條,一個字一個字的看了又看,眼珠子都紅了。
不是嫌貴,也不是嫌時間太緊,而是意識到這次發財了!
兩樣東西的價錢自然是曲卓定的,而且是按照正常售價來的。
可正常買收音機和手表,除了需要錢以外,還得要工業票或者手表票。
在工廠和機關單位比較多的大城市,民間工業票的數量相對多,黑市價格能稍微便宜點。
而在偏遠的小城市和農村,票的價錢算下來不比商品本身的價錢便宜多少,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靠這玩意吃飯的票販子呢。
馬向芳的大腦急速運轉,按照眼下的行情初略一算,兩箱子東西全賣出去,最少有一千一到一千二的利。
奶奶的,這不發了嘛?
李愛國和鐘海雖然對黑市的行情不像馬向芳那麼了解,但多多少少也知道一點。看清紙條上的內容後,也都大喜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