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號院熱鬨極了。
隻左鄰右舍聚攏過來看熱鬨的,就足有好幾百號……
街道和派出所的人趕到後,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穿過前院。一通吆喝和驅趕,總算擠進中院兒。
然後,眼前豁然開朗。
中院裡沒啥人。
因為,老葛家實在太臭了,說是迎風臭三裡都不過分。
老刁婦早就哭的沒勁兒了,頂著滿頭、滿臉、滿身的黃湯子,呆愣愣的坐在滿是汙物的門檻上跟魔怔了似的。
門口邊上,有一大攤的嘔吐物,都是那個半大小子吐的。眼下正光著膀子穿著褲頭,在水龍頭下麵拚命的洗呢……
“怎麼回事兒,又作什麼妖呀!”柳主任氣急敗壞的問。
“柳主任……”老刁婦眼睛裡稍微有了點神光,抬起頭鎖定了人群中的目標,哭天搶地的站起來:“柳~~主任呀~青天大老爺呀~~你可得給我做主呀~~~”
“嗨!嗨!”柳主任嚇得直往後竄,扯著嗓子警告:“有話說話,你彆,彆過來!站住!給我站那!不許動!”
老刁婦在距離柳主任大概一米的地方停住,人還保持著張著胳膊隨時要撲的姿勢,哭嚎著喊:“柳主任呀,你可一定要抓住那倆挨千刀的。太特麼不是玩意啦,往死裡欺負我一個小老太太呀……”
“等會兒,你等會兒!”柳主任生怕老刁婦一激動,再撲自己個滿懷,抓著身邊的帽子叔叔往前麵送:“你跟他說。你這事兒歸警察管!”
“……”被推出去帽子叔叔很想罵娘。可這事兒還真歸他管,隻能保持著高度戒備,放輕了語氣說:“大娘,您先彆激動。要不……您先洗洗?洗完了咱再說說情況?”
“你倒趕緊抓人呀!還洗?洗完了黃花菜都涼啦!”老刁婦嗷嗷的喊。
“不差這一會兒!你放心,肯定跑不了倆兔崽子。咱先洗洗,咱先洗洗,真不差這一會兒……”
帽子叔叔一番保證和安撫,左鄰右舍又紛紛送來熱水,老太太才回家洗了洗,又換了身衣服。
然而,身上依舊散發著惡臭。
帽子叔叔都沒敢把人領回所裡,就在院裡,站在上風位開始詢問情況,外加做筆錄……
“抓著沒?”曲卓好事兒的問。
“估摸著夠嗆。”徐芳搖了搖頭,帶著同情的說:“警察問了一圈,誰都不認識那倆人。”
“他家到底誰欠錢了?”
“警察懷疑,可能是葛老三。不過,人在巴蜀呢,想確認情況需要些時間。”
“唉~這事兒鬨得。”曲卓歎了口氣,不滿的嘟囔:“估計不用掃大街了,便宜她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吧。聽說連氣帶嚇的,都病了。再罰也太不講人性了。”徐芳勸道。
“唉,算了就算了吧。”曲卓還是有點不滿,但也沒什麼好辦法。起身告辭:“走了啊。有事兒言語,千萬彆客氣。”
梁靜默默起身,把曲卓送到大門外。臨關門時,偷偷觀察了一下……
雖然某人沒有表現出沒有任何異樣,但梁靜隱隱的有種感覺,葛家老太太那事兒,多半……會是要債的嗎?
早晨他家門口讓人倒了屎尿,才過了沒一會兒,葛家老太太就讓討債的潑了大糞。
怎麼就那麼巧?
換了彆人肯定不會懷疑什麼。
畢竟某人回家後連門都沒出過。但梁靜知道,他肯定有辦法,而且隨隨便便就能找來人報複!
當然,就算有懷疑梁靜也會憋在心裡,不會,也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怎麼回事兒呀?”喬小雨關心的問。
“好像是那老太太的小兒子在外麵欠錢了,人家上門討債。”
“太過分了,怎麼能潑大糞呢?”
“這就算不錯了。那幫拿討債當營生的,手段狠著呢。我聽說有潑汽油的,還有綁了孩子逼著還錢的。”
“媽呀~你……”喬小雨的視線忽然落在某人身上。
“你瞅我乾嘛?”某人雙臂抱緊,仿佛巧遇色狼的大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