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久韜和曲久勷兩兄弟有相同之處,也有很大的不同。都對政事沒有興趣,也不喜歡在土地裡刨食。
說白了,就是願意經商做買賣。
但對於“生意”的理念,兩人存在著巨大的差異。
曲久韜比較老派,喜歡做貼近民生,預期穩妥的行業。
比如連鎖士多,尋著發達國家早已經檢驗過的經驗,照貓畫虎就不會出錯。
此外,小農機廠也是曲久韜提議的。
彎省農民的收入水平擺在那裡,再加上地形地貌的諸多限製,那些高檔、大型和先進的農機市場有限。
而廉價,能有效提高效率的小農機,市場潛力很大。
事實證明,曲久韜是對的。
曲家的農機廠沒有任何核心技術。與其說是生產農機的工廠,不如說是組裝廠。
但即便這樣,每年也會產出不少的利潤。
還因為廉價耐用和薄利多銷的策略,闖下了不錯的口碑。
而曲久勷,不耐煩掙小錢賺薄利。喜歡搞大的,搞高附加值的產業。
他最初的想法是搞地產。
進入七十年代後,灣省的經濟增長飛快,連帶著房價跟著節節攀升。曲忠禹在正屆有著厚實的根基,曲家完全有能力在地產業分一杯羹。
說實話,曲久勷的眼光不錯。但曲久韜覺得投資太大,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始終不同意。
曲忠禹也不同意,他不是怕賠錢。而是覺得地產業太肥,想進去的人也太多。
曲家一旦摻和進去,那些擠不進去的人必然眼紅。錢財雖好,但會憑空招來仇視,就不值當了。
曲久勷第二個想法是搞電器。
彎省人收入節節攀升,對電器的需求量也越來越旺盛。而且,隨著新技術層出不窮,換代速度很快。
對此,曲久韜還是不同意。
理由很簡單,電器屬於高科技,家裡沒人懂。也找不到懂行,又能夠完全信任的人手。
這種情況下入局,風險太大。
兄弟倆很快再次吵到老父親那裡,曲忠禹覺得老二是穩妥之言,再次否了曲久勷的提議。
曲久勷惱了,大鬨了一場後玩起了離家出走的戲碼。帶著自己的全部家當去了港島,發誓不混出個模樣絕不回來。
雖然雄心壯誌滿滿,但曲久勷到港島後很快就蔫了……他的野心太大,荷包又太癟。
曲家的家底雖然算得上厚實,但曲忠禹在錢財上,對兒女的管控非常嚴格。
未成年之前,隻有一點點零花錢。
成年後……還是隻有零花錢,隻是稍微能多一些,跟朋友交集時不至於窘迫。但想豪車名表泡明星,門兒都沒有。
隻有結了婚,才能每年從公中分到一筆勉強還算可觀的份例錢。
曲久勷沒結婚,他的全部家當,也隻不過是過去一些年裡攢下的零花錢,換成港幣還不到兩萬塊。
住兩天酒店再稍微瀟灑一下,就沒了大半。
可豪言壯語已經說出去了,曲久勷隻能硬著頭皮租了間房,去街上逛遊著謀出路。
當時港島正處於73股災後最不景氣的一段時間,曲久勷堂堂灣省清華的畢業生,連份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
最後,隻能在房產中介找了份臨時工。
曲久勷確實有腦瓜!
同事都在努力撮合買賣以賺取傭金分成時,他注意到了一個情況,儘管港島的房價跌的很厲害,但似乎一直有個底價存在。
比如較為最常見的,50平左右的物業,掛十六七萬基本無人問津,但沒有一間低於十四萬八的。
這很不正常!
就在曲久勷發現蹊蹺,用心揣摩的時候。有房主禁不住金融公司的催討,將一套原本掛牌二十三萬八的小彆墅,降價到了二十一萬。
然後,那套房小彆墅,就從業務員的房單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