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春走了……
一個字都沒敢多說,某人從書房出來的一刻,抬腿就走,腳步奇快。
出門時腦子裡全是亂糟糟的念頭:“完啦完啦完啦,這小子指不定是哪個大高官家的少爺!
我就是個狗腦子!也不想想,喬明信都起來了,怎麼可能給閨女找個造收音機的破工人……
許桂芸個喪良心的,跟老娘說話還藏一半留一半,簡直麻子不叫麻子,活活坑死個人呀!
完了完了完了,可完了個屁的。肯定讓那小狼崽子記恨上了……許桂芸應該能攔著吧?
就算她恨我,也不能眼看著親哥倒黴吧?
她應該能講點良心……應該能吧?”
許桂芸腦子裡也亂糟糟的,醒了半天的神兒,才試探著問:“小曲,你剛……給跟誰打電話呢?”
“四機部一姓薑的秘書。”曲卓跟個愣頭小子似的,好像壓根沒注意到丈母娘發木的表情。
“誰的秘書?”
“黎部長的秘書。”
“黎……正的還是副的?”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正的吧……咱晚上蒸點蘿卜乾吃唄?淋點香油。”
“行,等,等著吧,我去泡……”許桂芸往廚房走了兩步,聽腳步聲某人好像進閨女屋了,又躡手躡腳的退回來,躲外麵聽動靜。
“你怎麼打小報告呢?”喬小雨小聲埋怨。
“打小報告?你那位舅媽剛才暴露出來的信息,都夠得上重大泄密了。
這是跑你家來嘚瑟,要是跑去彆有用心的人那保媒拉纖兒,可能明兒就有個女間諜貼上去了,後麵能出多大的事兒都不敢想。”
“哪有那麼多間諜呀,嚇唬人。”喬小雨皺鼻子。
“跟她說說。”曲卓示意丁芳華。
丁大姑娘畢竟是部隊院裡長大的,警惕性比喬小雨高多了。嚴肅的說:“你彆不當回事兒,間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
尤其咱京城,大街上隨便一個不起眼的,可能就是美帝或者彎省收買的特務。”
“真的假的?”喬小雨大驚,又憂心的小聲念叨:“這不得罪人嘛。”
“嗬~那位什麼副處長的,要恨也是恨你舅媽,跟咱沒關係。”曲卓嗬嗬的笑。
“唉~其實……我舅幫過我們不少呢。”喬小雨歎了口氣,一副於心不忍的模樣。
“我大媳婦就是心善。”曲卓美滋滋的誇了一句,隨後正色說:“人家的恩情咱不能忘,有機會還就是了。
但,有些人隻記得對你的恩,不記得結下的怨。你如果隻記著恩情,會讓他們理所應當的得寸進尺。恨不得拿捏你一輩子。
拿捏你和你媽倒沒什麼,要是拿捏你爸呢?”
“……”喬小雨不吱聲了。她雖然心善,但裡外還是能分清楚的。
“所以呀,必須有人唱紅臉有人唱白臉。一家子老好人可不行。”曲卓揉了揉媳婦的小腦瓜。
透明人丁大姑娘吃了一嘴狗糧,怒其不爭的看了看自己的好朋友,又嫌棄的瞥了瞥說話一套一套的某人,翻了個白眼兒……
“那個誰!”某人翻開書,挺起腰居高臨下的看向丁大姑娘:“用你那貧瘠的詞彙量造句。分彆表述一般過去時和現在完成時。”
“Iyeteray……不對,Iahiminthe……”
“讓你造句,不是讓你背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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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明信快六點時才到家,進門後站閨女房間門口,瞅了會兒某個貨人模狗樣的在那講課。
然後,就被老妻催促著把上班穿的衣服換下來。催的時候,還不斷衝他打眼色,好像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