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惠敏隨後翻譯道:“範雄說,信裡麵說的話和用的詞,應該確實出自安南北部人之手。”
這話不難理解。安南的地界不算小,不同地區一定存在方言和特有的語言措詞。
外人可能感覺不明顯,但自己人很容易就能通過細節處做出分辨。
由此可以看出來,對方應該確實是從安南跑過來的,不是外人假裝的。
範雄又拿起桌上的匕首,稍稍打量後,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從後腰裡抽出自己的匕首,用刀尖挑出血槽裡黑褐色的汙垢。
撿起一小點,拇指和食指碾碎,仔細分辨後,再次放到鼻子下麵嗅了嗅。又用刀尖挑開匕首柄上包了漿的破布條。
隨著破布條被剝落,大量乾涸結塊的細碎的顆粒掉落。
範雄再次仔細分辨後,聲音低沉的又說了一堆話。
陳惠敏再次翻譯:“這把刀在過去十年裡,殺了最少二十個人。”
“……”屋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每個人臉上,身上都多多少少的有些冒汗。
港島社團砍人是家常便飯。被砍,甚至被砍成殘廢,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真正把人往死裡砍的時候卻並不多。
所以,才動不動就會冒出個身中二三十刀,依舊酣戰不止的猛人。
屁的猛人,那是對手壓根沒奔著要命去。下刀隻朝後背、大腿、胸口和胳膊等肉厚的地方砍。
真要下死手,照著要害一刀紮下去,再猛的人也得趴下。
讓一幫多數時候拎著破刀片子瞎咋呼的社團馬仔,跟出刀就奔著要命去的安南悍匪對上。
結果可想而知……
然而,讓一幫人緊張的還不止於此。
範雄有拿起桌上的子彈,翻來覆去的看了好久。
就在一幫人納悶,一顆子彈有什麼好看的時候。範雄又跟陳惠敏嘰裡呱啦的說了好多話。
“範雄說,這顆子彈做工精良,不是安南小兵工廠能造出來的。
彈體沒有任何氧化,也沒有半點劃痕。說明是新造的子彈,甚至沒往彈夾裡裝過。”
“什麼意思?”笠張不耐煩的催問。
“新子彈、做工精良,底火上有俄文絲印,極有可能是毛子最近才支援給安南的。”陳惠敏加快語速,神色嚴峻的總結:“這種子彈,按道理講是不會流落到民間的。
所以,寫信的人,很可能剛從安南正規軍中跑出來。”
範雄其實懂一些國語,隻是懶得說。聽陳惠敏解釋後,又嘰裡呱啦的補充了一句。
陳惠敏趕忙翻譯:“這枚子彈沒往彈夾裡裝過。如果對方真是帶著槍跑出來的。說明除了槍裡的子彈,手頭還有數量不明的備彈。”
“短命種……”在場資格最老的跛誌,忍不住罵了一句。
隻帶了一支槍其實不可怕,了不得三十發子彈。打完後跟燒火棍沒什麼區彆。
可如果有數量不明的備單,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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