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老人或多或少的都聽說過,某個小東西脾氣臭的很,是個不肯吃虧的主兒。
之前從那封辭職報告中也看出來了,憋著一肚子的不滿。
但是,誰都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的說出來。
甚至隱隱的,已經有點指著鼻子罵街的感覺了。
屋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被震的夠嗆。
主要是太直白了,毫無掩飾的直白……
三號看了眼臉色發白,都有點打晃的於芳,視線重新回到某人臉上,抬抬手“繼續,報道上還說什麼了?”
“沒啥~”某人咧嘴假笑,餘光瞥向曹老。
“說吧。”曹老已經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了。她剛才心臟一陣亂跳,暗道“這小兔崽子膽兒也太肥了。”
“說實話,不槍斃吧?”曲某人小聲問。
“隻要你說的對,就沒人敢動你!”梅宣寧的老子開口,稍稍揚起些音調,用屋裡屋外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今晚這間屋子裡的談話,一個字都不準傳到外麵!”
“嘿~”曲某人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其實也沒啥,就是報紙上說,京城周邊鹽堿地非常多,不適合耕種。
我之前不去了趟小日子嘛,那邊四麵臨海,也有很多不適合耕種的土地。
彆說,那幫小玩意是挺鬼頭,在無法耕種的土地上搞大棚。棚裡搭池子,池子裡裝上泥塘裡的淤泥,兌上發酵肥和碎糠,冬天裡種菜。
我尋思,無所事事的公子少爺們,還有不想在家嗑瓜子打毛衣的太太們,既然身嬌肉貴抗不了風吹日曬,那就冬天裡在城外暖棚裡種菜唄。
列位琢磨琢磨,外麵天寒地凍,棚裡溫暖如春。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多好呀。這不正應了那句,不在家裡當米蟲嘛……”
“嗬~哈哈哈~”梅宣寧的老子錯愕後,笑了起來。笑的過程中,觀察了下周圍老幾位的神色,最後與三號對視,點點頭說“彆說,還真是個不錯的辦法。”
“我覺得也挺好。”曲某人咧嘴笑“您幾位沒事兒的時候,去後海那邊溜達溜達,瞅瞅都淤成啥樣了。
眼下天不冷不熱的,水量和少,趕緊挖呀。等天熱時找個空場晾上,摻點肥和碎糠備用。
天轉涼了,選幾塊無法耕種的石灘鹽堿地把大棚建起來,菜池子砌好。入冬後玻璃和薄膜裝上,正好開工。
如果嫌回城不方便,來不及做飯……這樣,我捐幾輛大客車怎麼樣?天天車接車送。”
“行呀,這話可是你說的。”錢袋子老人一副打蛇隨棍上的架勢。
“我說的,隻要事情彆發展成平頭老百姓給公子和太太們騰位置,要多少輛車您隻管開口!”
“吼,我聽這意思……”三號看了看左右,笑著說“小夥子很不信任我們呀。”
“嘿嘿~不是不信任您幾位,是不信任很多人。”曲卓繼續假笑。
“哦?”梅宣寧的老子接話“舉個例子給我們聽聽。”
“好呀。”曲卓稍稍琢磨了一下,說“我住的那條胡同,有個十六號院。很多年前了,戶主響應號召把院子租給一廠子當宿舍。
廠領導很有魄力,壓根沒問人家戶主同不同意,就在人家院裡起了兩排房子。安排進十來戶臨時工。
後來小廠並進大廠,上麵又裁撤臨時工……”
曲卓繪聲繪色的把姓曹那家的情況講了一遍,問梅宣寧的老子“您說,您是那位曹老頭兒,以後還信公家的人嗎?”
“自然是不信的呀。”梅宣寧的老子點點頭,看了看左右的人,滿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諸位,還想聽嗎?”曲卓心說,既然已經開了頭,索性破罐子破摔吧。
有沒有用先放一邊,起碼儘了自己來這一遭的義務。
老幾位自然是還想聽的,曲卓便把上次來西花廳前準備好,但沒機會說出口的幾個“故事”,一樁樁一件件的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