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頭出來見曲卓的有三個人。
一個頭上頂著幾根白毛茬,禿的很均勻的富態老頭兒。臉上皮肉鬆垮,很隨意的穿了件洗到鬆垮肥大的跨欄背心。
老頭兒左手邊,坐著個穿了件半敞的黑底大翻領花襯衫,脖子上掛了塊金牌。四十多歲,長寸頭,眼睛很大,兩腮凹陷,有些凶相的中年人。
老頭兒右手邊,是個微胖,同樣四十多歲,氣質斯文謙和,穿了件淡青色翻領短袖襯衫,戴著金絲框眼鏡的中年人。瞅著有點像公職人員……
曲卓跟著周建全進屋,三個人的視線不出意外的全都聚焦到他身上。
花襯衫稍稍打量後,斜著眼陰陽怪氣的問“你就內陸培養出的大學問家?”
“不算內陸培養的。我的知識來源於我父親,我父親的知識,來源於兩家戴英名校。出錢送我父親讀書的,是我大爺爺。所以,準確的說,我是我大爺爺培養出來的。”
“吼吼,你這副語調要是傳回內陸,是會掉腦袋滴。”花襯衫咧嘴笑,露出一口爛牙。
“不用傳。這話我早就對那些應當應分支使我乾活的人說過。”曲卓臉上露出淡笑。
“哦?”花襯衫大為驚訝,上下打量曲卓“你居然沒被槍斃?”
“沒辦法,有本事的人,總能得到特彆的優待。”曲卓依舊淡笑。
“你可不要小覷,曲家的這個小老六,在科學上確實有大本事在身。大到你這隻青冥牛(文盲)想象不到。”金絲眼鏡抬手點了點花襯衫。
“吼~”花襯衫不滿的哼了一聲。
不過,不知道是惹不起金絲眼鏡,還是二人的交情很好,並沒有動怒。
“坐,坐下說話。”富態老頭兒示意正對著燈泡的座位。
“這位是安伯。”進屋後一直沒吭聲的周建全示意主位上的老頭兒,輕聲替曲卓介紹。
“安伯,您好。”曲卓禮貌的鞠躬問好。
“嗯,好~曲家出了個好人才。”安伯笑的跟彌勒佛似的。
“您過獎了。”曲卓再次鞠躬謙虛。
“這位…你喚他楊叔叔就好。”周建全介紹花襯衫。
“楊叔叔好。”曲卓禮貌問好。
“能飲酒嗎?”花襯衫問。
“啤酒能喝一點。白酒不行,喝多了傷腦子。”曲卓一副本分的語氣。
“哈啤酒兒。”富態老頭發話,點了點花襯衫說“要把曲家的好人才喝壞了,曲老善非把你埋甘蔗地裡。”
老頭兒挺有意思,說話帶著點魯聲味兒,還有點遼省口音。可能是受閩南語的影響,味道還都不純正。
“呃撒,聞恩哈啤酒兒。”花襯衫故意加重語氣,痞兮兮的學老頭兒說話。
“這位姓柳,你應該稱呼……”周建全一時拿不準應該叫叔叔還是伯伯。
“你父親與曲靜是同年吧?”金絲眼鏡和氣的詢問。
“是。”曲卓點頭。
“我比你小姑大兩歲,你應該喊我伯伯。”
曲卓聽話頭就知道,這位跟家裡有交情。態度瞬時親熱了不少,鞠躬行禮“柳伯伯好。”
“哈哈~坐吧。”金絲眼鏡示意了下空椅子。
等曲卓坐下,笑嗬嗬的說“不知道吧?磐石的合夥人裡,就有我家。第二大股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