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阿克薩斯在滂沱大雨中極力奔跑。
他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無力的雙腿如兩捆被雨浸透的稻草,隨時都可能折斷,但仍然壓榨最後一點星火向前奔跑。
警鈴的響聲在大衛的身後若隱若現,陰魂不散。細碎的腳步聲與槍聲圍繞在他的耳邊,讓刮在臉上的雨滴都顯得那麼鋒利。
該死的,倫納德·米切爾!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你為什麼就不肯放我們一條生路?
……對,沒錯!就是那個記者,一定就是她把我的事情告訴西維拉斯場的!
要不是那個紅頭發的記者多管閒事,米切爾那條瘋狗怎麼會這麼快追來?!
敵眾我寡,大衛正滑向力竭的陌路。
但大衛絕對不能停止奔跑,因為他懷裡的妻子歐嘉·阿克薩斯正在滑向死亡。
歐嘉癱軟在大衛健壯的臂膀裡,如同一個布娃娃在暴雨中搖晃。她的身上布滿紅色的瘡疤,有的已經開裂,可潰爛的皮膚下不是黃白的肉,而是露出一片詭異的紅色,散發著些許紅色的輝光。
這種詭異的紅色輝光已經覆蓋了歐嘉一半以上的皮膚,而且還在繼續擴張,女人本人在這些怪異瘡口的侵蝕下,早已神誌不清。
“……大衛……日記……”
“不要管你的日記了,歐嘉!堅持住,再堅持一會兒!”
可要命的是,歐嘉在融化。無情的雨如刀似箭,刮過歐嘉脆弱的皮膚,裹著糜爛成膿液的表皮組織一路向下。那散發著紅色輝光的瘡口竟也流出粘稠的、發著同樣紅色輝光的液體,隨著雨水流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