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半小時後,仙水山頂,半破碎後無人修複的山莊前庭。
幾人已經從山窟內回歸。
天空大師,曾經的卡金皇帝,格羅=灰郭肉的遺體,已經由尼特羅收殮。
雲穀這才知道,尼特羅會長這次是帶著棺槨上山的,看來從一開始就決定今次要讓故友安息。
景暘和小滴是在雲穀的房間被蓋璐領走的,雲穀聽說他們回來後,便領著哈特趕來看看情況,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小滴身旁的鎮元子——身上的異狀。
“所以,”景暘抱著手臂沉吟,抬頭問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是我們問你才對吧!”哈特抱頭,瞪大眼睛,“你身上的那個八爪魚是什麼?”
雲穀凝氣朝鎮元子身上看去。
隻見,如同粗大毛筆拖出的墨跡般的八條手臂,纏繞在鎮元子的身上輕輕晃動。
而這八條手臂的主體,則是飄浮在鎮元子的背後,如同一個漆黑色的半個軀體的人影,頭部位置裂開犬牙交錯的笑容,兩眼灰蒙蒙一片,忽然朝雲穀看了過來,它那八條漆黑的手臂也悄然地改換方向,緩緩朝雲穀指了過來。
雲穀微驚,這東西對自己有敵意?
可看鎮元子的神態反應,又沒有什麼變化。
也就是說,這東西與鎮元子之間,是相互獨立的?
雲穀解除雙眼的氣,仍舊能看到鎮元子身上的八臂黑影。
他快切快換,進入了一下『絕』。
在『絕』的那一瞬間,鎮元子身上的氣,以及盤繞在他身上的八臂黑影消失不見——正確地說,是雲穀看不到了。
“寄生型念獸,目前來看,它以你身上的氣為食,來保證自己的存續。”
碧尤單手托著筆記本電腦,單手啪嗒啪嗒,塗著粉色美甲的纖細手指好像在鍵盤上跳舞,“它需要的念量並不多,從你身上的氣的變化曲線來看,它消耗的速度,還趕不上你正常的回複——嗯?對了,你叫什麼?”
兔女郎似乎發現什麼驚訝的事情,總算舍得將眼睛離開手上的電腦屏幕,抬頭看了景暘一眼。
“我叫景暘。”
“是啊他叫景……”哈特點點頭,猛地一驚,“你叫啥?”
景暘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
尼特羅,卯兔,巳蛇,雲穀,哈特。
倒不是說景暘對這幾個人有多麼信任,而是景暘還真沒有到害怕卡金,害怕到今後一輩子都要頂著鎮元子這個假名的地步。
反正以後肯定也會換回真名的,比如如果去考屬於自己的獵人執照的話,景暘可不打算用假名。
這幾個人都是職業獵人,除了雲穀師兄弟倆,有一個算一個,還是獵人協會的真正大佬,就沒必要對他們用假名了。
“惹了點麻煩,在天空競技場那種地方,不方便用真名。”景暘笑道,“下了山後你們叫我我可不認。”
果然,尼特羅幾人也並沒有太在意。
碧尤看了看景暘,以及他身上的八臂黑影,“你的念量自然回複的速度,比起很多強化係都要厲害。這個寄生念獸屬於對宿主無害,是共生的類型,平時吸取宿主的氣原本就應當保持在不至於讓宿主一直感到疲憊的程度,放在你身上,大概就是完全沒有感覺也沒有負擔的樣子了。”
“但是身上有這麼個東西,總感覺很奇怪啊。”景暘為難地說。
“奇怪?”哈特舉起雙手怪叫道,“像個黑色的鎧甲,狂戰士一樣!帥死了好嗎?!”
“哪有八條手臂的狂戰士?”雲穀摸了摸哈特的腦袋,“你平時還是少打點電子遊戲吧。”
景暘指著身上的黑影,不滿道:“尼特羅,這玩意兒怎麼看都是你那位老朋友的東西造成的吧,我不管,你得想辦法處理。找個除念師解決了吧!”
尼特羅摸了摸下巴胡須,“嗬嗬嗬,除念師可不好找。”
“你是獵人會長,有什麼不好找的?”景暘奇道,“可彆跟我說,你們那麼大個獵人協會,連一個除念師都湊不出來。”
“就算是協會內的除念師,也首先是一名獵人。獵人有其狩獵之物,幫你除念又不是工作職責內的事,老夫我有什麼資格對人家呼來喝去的?”
“我怎麼感覺你這老先生在胡攪蠻纏呢……”
“嗬嗬嗬,”尼特羅笑眯眯地打量幾眼,“既然是對宿主無害的共生型念獸,總歸是有些能力的,你真的願意將之除去嗎?”
景暘道:“我自個兒挺好的,多它不多,少它不少。”
他說著,回頭瞥了八臂狂戰士鎧甲一樣的黑影,後者對他的話什麼反應也沒有。
剛才雲穀審視它的時候,它分明是有所反應的。
這玩意兒,到底有沒有神智?
還是說,真的跟卡金的那個壺中卵催生的守護靈獸一樣兒一樣兒的?
哥們都特麼的**不離十地不是灰郭肉血統,結果到最後還是混了個卡金國王標配的守護靈獸在身上?
那我那乾娘不是白折騰了嗎……
可是守護靈獸的特點之一,就是宿主壓根看不到自己的靈獸,也根本無法指揮靈獸行動的啊!
而景暘是能看到自己身上的這東西的……
小滴看向兔女郎,後者明白她的意思,攤開手掌說道:“要我幫忙解析它的能力,那就給錢吧。”
“居然還收費?”景暘震驚。
“對一個陌生的念獸進行能力層麵的核心機密的解析,”碧尤道,“這是有風險的。如果這家夥是回擊型的能力,很有可能在我解析時對我發動攻擊,誰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攻擊?如果是操作係的回擊型能力,我甚至可能什麼反抗之力都沒有就淪為它的操控之物。看它的樣子就知道很不正經……”
景暘真是驚了,到底誰不正經?
“誰知道我會不會落入它手裡變成隨意——”
一隻蛇頭伸來,在碧尤腦袋上轉了一圈,綁住她說個不停的嘴巴。
蓋璐平靜地吐槽道:“你平時都在瀏覽什麼網站。”
哈特滿腦袋疑惑。雲穀倒是一頭冷汗,讓景暘不禁懷疑他的強化係屬性是不是假冒偽劣的。
最後,碧尤還是同意幫景暘解析他身上這個寄生念獸的能力。
其實她對其也很好奇。
當獵人最重要的什麼?就是這種對未知之物的好奇心。
“解析得出結果的時間未知,可能需要好幾個小時,”碧尤事先提醒,“超過4小時也是有過的。”
景暘奇道:“你解析過多少人啊,這麼熟練?”
碧尤晃了晃五指,劈裡啪啦敲了一陣鍵盤,很快一團綠色代碼似的氣如同一張大網朝景暘掃來。
景暘湊過來看了一眼。
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上,八臂黑影的模型變得更加清晰。
“放心吧,沒有掃描你。”碧尤平靜道,“念能力越方便,越全能,就必然有其製約之處。我的解析能力與『圓』結合,隻要掃描誰,誰就必然會感應到自己被掃描了。我能夠解析對方的能力是我的優勢,對方能在我解析完成之前殺了我則是對方的優勢。你有感覺到我在掃描你嗎?”
“沒有。”景暘說,“所以我想請你掃描一下。”
小滴若有所思。
她聽出來了,景暘是想借助這個兔耳朵的能力,來解析一下他的心臟和死氣的問題。
這回換成碧尤有些奇怪地打量他了,居然主動找自己解析能力,這麼不設防嗎?
景暘麵色沉痛,“你知道的,總有些難言之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