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名?
銀達會用這個名字在協會內的資料庫裡查詢,那麼證明這個叫景暘的人在銀達麵前時的身份是職業獵人,甚至拿出過獵人執照。
碧尤當初腦子在思索的時候,手上已經順便將銀達的搜查記錄裡,查詢次數最多的一個條目列了出來。
獵人執照上並沒有個人資料或者標記,當然也並不精準地對標每個職業獵人的個人身份。
但每一期的獵人執照都有當期獵人測試的序列號,尾數即測試的期數。
那麼銀達著重調查的期數,顯然就是他在那個自稱景暘的“職業獵人”拿出的獵人執照上標記的測試序號。
碧尤手一滑,已經在資料庫裡調出了這一期通過獵人測試的全部名單。
碧尤手又一滑,已經打了個電話給咕嚕可——獵人協會十二支,大體可以分為重視平衡的保守穩健派,自由主義的不問政事派,以及推進改革的激進派。“酉雞”的咕嚕可,與“卯兔”的碧尤都屬於激進陣營,兩人私底下的關係原本就不錯。
獵人協會有什麼需要全體獵人集結的大事,一直都是由咕嚕可負責通知到位。
碧尤隨口一打聽,在排查的這一期獵人名單裡減去幾人,篩選出了已故的三名獵人。
三人中隻有一個強化係獵人,是在近期失去了聯絡。
碧尤小手一敲鍵盤,調出了這個強化係獵人最後一次執行的任務——是一個保鏢護衛的任務。雇主的身份保密。
顯示是保密而已。
碧尤很快將其破解,發現竟與卡金王國的灰郭肉王族有關,似乎是某個王妃私下裡發出的任務……
很快這個王妃本人引起了碧尤的注意。
因為網絡上有關這個王妃的記錄和資料,有被認為清理、屏蔽的跡象,常規的手段很難再查到,就連去年王妃麻雀飛入灰郭肉王宮的婚禮新聞,網絡流傳的她與納斯比國王的合照都被刪個一乾二淨。
這個女人私下發布任務找了獵人協會的獵人當保鏢,然後現在她已經人間蒸發,連存在過的痕跡都被卡金官方儘力消除……
電梯門打開,空空蕩蕩的大堂裡,隻有零星幾個在交流經驗的武鬥家。
碧尤走出酒店,心道:「景暘讓銀達看到的獵人執照,就是給那位王妃當保鏢的獵人死後丟失的那一張?那麼景暘的真實身份……」
聯想到這兩天在仙水山發生的事情,特彆是天空大師格羅=灰郭肉留下的念獸走投無路之下寄宿在了景暘的身上,實在很難不讓人多想。
《劍來》
「他與那王妃有關?」
「看景暘的年紀,肯定不是情人。那麼,他是那王妃的私生子?」
「而他心臟中的詭異死念,是王妃死後留下的?」
「這就跟他所說的心臟變成這個樣子是在母親去世之後的事情對得上了……」
「唯一難以解釋的就隻剩下,為什麼一個母親死後留下的執念,會給自己孩子的身體留下如此難以預料的隱患了。」
「難道是因為生前的遭遇,讓她後悔,甚至怨恨起這個孩子……可死後之念,除非是生前施加,在死後因執念而強化、固化的例子,才會有相對複雜的機製;瀕死之際臨時迸發而殘留的念,往往‘目的’都很純粹,機製並不會太過複雜……」
「景暘心臟的念卻混亂又複雜,非常不穩定,既不像是他母親生前給他施加死後得到強化的,也不像是瀕死時執念迸發形成的……」
「反倒更像是多種不可複製的因素在極難複現的巧合中碰撞臨時湊成了這麼一個結果。」
走在路上,碧尤不知不覺化作死魚眼,“啊,一不小心就順著分析了下去,趕緊在打白工……”
她抬手具現化出手機,還是網上衝浪比較放鬆。
……
「也不算毫無收獲吧。」
酒店房間裡,景暘盤腿在沙發上沉吟,「兔醫生既然說我心臟的念,成分過於複雜,至少有三四種……哪來的三四種?我那乾娘臨死前的執念,還有呢,嬰兒本身的求生欲?還有呢?哥們我穿越而來時附帶的……某種能量?」
經典的隨著穿越而來的神秘而未知的能量,入鄉隨俗之後化作了奇特的念,東拚西湊之下最終變成現在這個鬼東西,附著在了哥們的心臟裡?
既然與穿越這種吊事有關,估摸著不會隨隨便便反噬,弄死自己這個穿越者吧?
景暘咂咂嘴,摸了摸心口。
另一隻微涼的小手按在他的手上。
景暘抬眼,與小滴視線碰上,眼鏡片後淡紫色的雙瞳靜靜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
景暘安慰道,“最遲今年……哦,明年初,1月份,咱們獵人協會總部走一趟。”
“一起拿個獵人執照,順便把這病給瞧了,怎麼樣?”他笑著問。
“嗯。”小滴點點頭。
“來,抱抱。”景暘張開雙臂,“現在我真能算病人了吧?”
小滴張開雙手,“我抱你吧。”
景暘理解了她的邏輯——既然你是病人,那就該我關心你,所以是我抱你安慰你才對吧?
景暘一笑,盤腿在沙發上,攬住小滴的大腿,靠了上去,側頭貼在小滴的平坦的腹部。
頭頂沉甸甸的……
……
次日,同樣的早晨接近7點,同樣的後山練功場,同樣的一批武鬥家們再度集結。
眾人三兩成群,竊竊私語,等著尼特羅刷出來。
景暘心情不錯,昨天嘗試了一番,念量的增長比起平時有顯著的進步——看來在『堅』的修行中,有『倒影』的念氣補充,強行延長了『堅』的時長後,確實有助於修行。等於說原本隻是受苦五個多小時,結果無辜地變成受苦六小時,自然有所補償。
「如果專門找個能幫人恢複念氣,甚至念能力就是將念氣注給彆人的……或許也能大大提升修行的效率!」
景暘如此想著,尼特羅不知何時來到練功場,還是昨日的那身簡練打扮,笑嗬嗬地捏著毛筆倒鉤似的胡須,景暘總覺得老頭笑得很奸詐。
當景暘上場時他知道了原因。
一身背心,寬鬆長褲,褲腿束緊的尼特羅,踢掉腳上的木屐,對景暘招了招手,“來,今天再試試。”
老頭滿臉微笑,更嚇人的是,他全身沒有一絲一毫的氣。
他進入了『絕』?
還是說……
景暘倒吸一口涼氣,感覺今天逃不掉一頓暴揍的樣子。(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