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張俊說得這麼嚴重,林馨吃了一驚。
她訝異的問道:“張俊,怎麼回事?你不是剛剛上任嗎?誰要害你不成?”
張俊看看車窗外麵森嚴的看守所,道:“林小姐,我不是在危言聳聽。臨溪市原來的市長何偉,因為涉案被雙規,我想找他了解一下情況,結果看守所的人不讓我見他。”
“是不是因為,現在是晚上,不在探視時間吧?”林馨問道。
“林小姐,你覺得,以我的身份,要見一個被羈押的犯人,還需要挑時間嗎?”
“呃?不需要嗎?我不知道耶!嗯,那是因為什麼原因?”
“因為有人吩咐過看守所的人,不能讓何偉見到外人。”
“是這樣的呀?那又是為什麼呢?”
“因為何偉一案,關係重大!”
“有多大?”
張俊便把自己在臨溪市探查到的案件,向林馨做了說明。
他需要得到林馨的支持,所以說的很詳細。
林馨雖然背景強大,但畢竟涉世不深,很多事情,她或許隻知皮毛,並不知曉其中的厲害。
因此,張俊說得很仔細,也會說明這個事情潛在的危險因素,以及可能造成的嚴重後果。
林馨這次是真的聽明白了,道:
“張俊,你懷疑,臨溪市存在一個巨大的利益網絡,而這個利益網,牽扯到了你們省裡的官員?”
“林小姐,這隻是我的猜測,我當然希望所有人都是清白無辜的,但為了我自己,為了臨溪市的百姓,為了臨鋼廠和臨紡廠的幾萬工人,我必須排除萬難,把此事查一個水落石出!我現在不知道,省裡和省城市的哪些同誌值得信任,所以我希望,你能說服中紀委的第五巡視組,派一個督導小組下來。”
“嗯,張俊,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事情也挺嚴重的。我現在也不能做主,你等我的消息好不好?”
“好!請一定要快速!我們拖的時間越久,他們一旦聽到消息,就越有時間做幕後善後和收尾工作。”
“我知道了。喂,你跟我之間,就隻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談嗎?”
“啊?”張俊抓了抓額頭,笑道,“我送你的手表,走時準不準?”
林馨撐不住笑了起來:“那麼貴的手表,走時當然準了!”
張俊略微有些尷尬,又問道:“林首長還沒有開始種紅薯吧?記得提醒他,一定要放草木灰。”
林馨嫣然笑道:“你實在找不到聊天的話題嗎?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總有聊不完的天,怎麼在電話裡,你就變得這麼矜持了呢?那個風趣幽默,睿智聰明,無所不知的張俊呢?”
張俊現在心情沉重,隻想儘快了結臨鋼廠和臨紡廠的案件,以便自己開展接下來的工作。
他默然長歎,道:“林小姐,我接任臨溪市長一職,是接了一個爛攤子,我現在隻想儘快把這個爛攤子收拾停當了。不然的話,這些事情,就像一把懸在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讓我寢食不安。”
林馨柔聲安撫他道:“張俊,你不要太過焦慮了。組織上派你到臨溪市去,肯定是信任你的。而且你剛剛去,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跟你是沒有任何關係的啊!憂勞辛苦,勞心費力,到頭來也是空計較。我還是喜歡那個遇事果斷,凡事都以平常心對待的你。工作隻是人生的一環,而不是全部。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複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這樣的浪漫,才是我們應該享受的。”
張俊聽著林馨溫柔的話語,緊張的心情慢慢的舒展開來。
他嘴角泛起溫和的微笑,道:“林小姐,和你聊天,真的是暢快舒服。我心情平靜多了。真的是不好意思,因為我的瑣事,耽誤你這麼多的寶貴時間。”
林馨笑道:“你把我當朋友,才會找我訴說心事,我高興著哩!人生在世,難得有一個知己,可以無話不談。”
張俊心弦一動。
因為林馨剛才說的話,分明是把自己引為了知己?
張俊暗叫一聲慚愧,心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成為林大小姐的知己?
他舒心的笑道:“林小姐,我想了想,覺得麻煩你動用關係,請中紀委派督查組下來,有點小題大做了!也許事情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我這叫自亂陣腳。你不用為我奔波了,我自己來想辦法解決此事。”
林馨聽出來了,張俊的語氣的確變好了許多,笑道:“好了,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