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霍然轉身,看到臨溪市委常委、專職副書記顧元山大踏步走進來。
劉芳看到顧元山,就跟見著親人似的,大喊一聲“顧書記,你可算來了!你可得為我們做主啊!”
顧元山朝大家揮手致意。
劉芳和馬延順等人都從樓上下來,跑到顧元山和張俊麵前。
顧元山一臉老神在在,和大家握手,說道“老領導們,大家好啊!”
馬延順笑嗬嗬的道“元山,你可是我們看著提拔上來的副書記,今天這個事情還得你來做主才行!”
顧元山瞥著張俊,說道“張市長,我接到彙報後,立馬趕了過來!請問,你帶著這麼多的警力過來,是想乾什麼呢?”
張俊臉色嚴肅的說道“顧書記,你要是不知道我們今天要乾什麼,那你這個書記也就白當了!限期騰房告示,貼出來快半個月了,就沒有人向你彙報過?”
顧元山臉色一滯,說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不能理解的是,你為什麼要擅自動用權力,調動這麼多的警力過來?這裡是市直機關宿舍,住的都是我們的同誌!沒有你假想中的敵人!不需要你帶人過來抓捕誰!”
張俊心想,這家夥早不來,晚不來,在這個關鍵時刻,卻跳出來拆我的台?
他昂首說道“顧書記,你誤會了,我們沒想要抓誰!我也有一事不明白,這裡既然沒有違法犯罪的人,你又眼巴巴的跑過來,是想保誰?又是在害怕我們抓了誰?”
顧元山愕然,瞪圓雙眼,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說道“我是害怕你年輕氣盛,做出傷害老同誌的舉動來!壞了咱們臨溪市委的好名聲!現在網絡那麼發達,手機也可以拍照錄像,如果有人錄下來,發布到網絡上,咱們臨溪市的名聲,可要被你給搞臭了!”
張俊眼神一厲,說道“臨溪市的新聞還少嗎?年前鬨出何偉一案!年後,又鬨出趙廣智一案!一個市長,一個市委書記,捎帶著幾十個大小官員,前赴後繼的被紀委雙規!你說說看,這樣的臨溪市,還有什麼名譽可言?”
顧元山擰著眉頭不說話。
張俊緩緩掃視全場,高聲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維護那個不破敗不堪的臨溪市!我們要做的,是要重塑一個嶄新的臨溪市!機構改革!企業改革!這些都是打造新臨溪的前奏!也是衝鋒的號角!我們還要對臨溪市所有的違規、違法行為說不!要杜絕所有的違紀行為,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今天,我們就從公務員內部開始整頓!就從這座市直機關宿舍開始整頓!”
他伸出右手,淩空指點了一圈,鐵青著臉說道“誰敢阻撓公檢法的行動,誰就是臨溪市的罪人!誰敢阻攔,我就抓誰!”
所有人都是凜然一驚。
春風吹拂,院子裡一株流蘇樹,開著滿樹雪白的花,不愧四月雪的雅稱。
白花隨風紛紛散落,飄揚在空中。
現場所有人,大多穿著深色的製服或者夾克,肅立不動,和舞動的白花形成鮮明的對比。
張俊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顧元山抹了一把臉,用力的捏著下巴,陰冷的看著張俊。
在他看來,張俊這個小年輕,理應很好拿捏,沒想到對方卻如此的強勢!
現在臨溪市委書記一職空缺,還沒有確定合適的人選。
正常來說,張俊剛剛調任臨溪市長,頭上的代字還沒有摘掉,他不太可能再升一級,成為市委書記。
這樣一來,臨溪市的千年老二,專職副書記顧元山同誌,就有了極大的希望。
不管是當現在的三把手,還是將來的一把手,顧元山都把張俊這個新來的市長,當成假想敵!
今天強製騰房,既是張俊在臨溪市長任上最強勢的一次亮相,也是顧元山和張俊之間發生的第一次正麵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