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歐陸飛馳停泊在紅綠燈邊,高爾抽著雪茄,不耐煩地將煙灰彈在車上,未燃燒殆儘的星火將漆麵燙起幾個鼓泡。在麻將中得到重要情報的瞬間,借由艾瑪的導航便開車衝過半個城區趕到這裡,那些在大街上搭帳篷野營的遊行隊伍,如果不是惜命,早就被這輛疾馳的瘋子撞得七零八落。袁金龍坐在車裡享受著空調,不知道高爾哪裡搞的咖啡頗有品味。
“校長,你真有錢。”袁金龍排起馬屁。
“我也覺得我有錢,但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高爾長長吐出一口煙。
“比如校長將煙頭頂在車漆上,還有,校長一看就是從某個富婆窯子剛出來,這雙絲襪好像是Mareerre的品牌,好幾千呢!”
“如果我跟你說她們當中有一個還穿著AINTLAURENT的丁字褲。”
“好像AINTLAURENT的內衣都差不多上萬。”
“彆說出去就好。”
這輛歐陸飛馳是搶來的,準確說是艾琳無償提供的交通工具,那雙絲襪很明顯是艾琳在車上換下的。他從德國搭乘最早的漢莎航空飛到舊金山,根本沒來得及與艾瑪溝通協調,能在舊金山順風順水,大多是出於廣泛的交際圈。至於賠償什麼的,他並不覺得艾琳會讓他付錢,大不了再陪她們打一場麻將就是。
“話說校長怎麼在舊金山?師兄和艾瑪好像沒提及過你會與我們街頭。”袁金龍問。
“因為艾瑪的情報出現了紕漏,這裡很危險。”高爾凝視著頭頂的紅綠燈。
“對,簡直糟透了。”袁金龍嗦了口拉麵,作為校長,隻能說高爾很到位,就是他的師兄沒這個口福。
“不還能更糟,怨靈隻是一個小波瀾,海嘯還在後麵。”
“海嘯?難道說一場大海嘯即將席卷舊金山?”袁金龍皺著長眉。
“這裡有件事我需要提前提醒你一下。”高爾說,“我今天所告訴你的東西,你可以撿取有用的東西簡述給你師兄李澤聽,但其中有一部分,該省就省,李澤問起也不要多問,知道嗎?”
“是什麼事情?”袁金龍喝了口咖啡,鎮定精神。
“簡華晨和陸路,以及保護他們的執行部隊伍,全體失蹤了。”
“失蹤?”
“在PoroRedar國家公園。”
袁金龍掏出手機搜索地圖:“舊金山南邊!”
“我們封鎖了消息,也請你封鎖這個消息。”高爾知道那種情感會帶來什麼。
就像藥一樣,有治療的作用,但本身也帶有毒性,他不知道封鎖消息是不是好事,但目前看來,一切正常。
走廊上一片漆黑,隻有少數的應急燈照亮。李澤抱著蘇珊尾隨白惜文竄進了這座教堂,像三隻可笑的老鼠,白惜文是領頭的那隻,他和蘇珊算是拖家帶口,大門並沒有鎖,看起來像神父大人早於預知,才放他們進來。
他本身有點兒抗拒蘇珊,但在白惜文的強烈要求下,再次像之前那樣,將蘇珊抱在懷裡像是打情罵俏準備上床辦事的情侶,可沒人知道李澤心裡有多慌張。隻是美麗的臉,在應急燈下微動著睫毛,像一位沉睡的睡美人,正因為感受到那種皮膚下細胞不停新陳代謝所釋放出的溫度,才篤定這個人是真真正正的活著而不是死了。
白惜文掏出打火機點亮十字架前鋪擺的蠟燭,聖潔的光讓她從一隻老鼠變成了一個天使。
“你說你遇到怨靈了?”白惜文小心地將手伸進蘇珊的衣裙。
李澤連忙閉上眼睛,心說我什麼都沒看見,即使你把我的眼珠子摳出來我也不會盯著看的。
懷裡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浮想聯翩,但那隻手也隻是伸到了心臟的位置,感受著那顆心臟的正常律動。
“貞子還是弗萊迪?你們該不會是在看恐怖片出現幻覺了吧?”白惜文抽出手放在鼻下嗅了嗅。
“如果是幻覺,我寧願撞強上昏死過去算了,然後睡醒就是白天,一了百了。”李澤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