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勇者似乎並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她悠閒得像那個被魔王抓走的公主。
“你會把自己想象成一隻什麼?”白惜文低聲說。
“什麼意思?”李澤挑起眉頭。
“小的時候,我會把自己想象成一隻貓,太陽除了,就跳到陽台上曬太陽,肚子餓了就叼著碗到主人麵前喵喵叫,上尊老下愛幼,我的爪子就是為了中間的人使勁揍的。可長大了,我卻會把自己想象成一隻海鷗,從海港飛來,落在桅杆上隨著船隻又去,不受拘束不受悲傷,有海浪也可以躲在帆布後,悄悄溜進人類的餐廳,搶一條魚還不會被打。”白惜文將發絲搭至耳後,“但現在,我找不到我想成為的動物,坐在城市的最高處品著杯中茶,我才了然,原來我想當一棵蒼天的大樹,閱覽山下幾百裡,看儘蒼生幾百年。”
李澤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才對白惜文搭話:“我隻想當一個旅遊者。”
“噗!你該不會是語文不好吧?”白惜文嗤笑,“我問的是你會不會把自己想象成彆的東西,結果你說你想當一個旅遊者。”
“旅遊者沒什麼不好的。”李澤淡淡地說。
“那你最想去哪?”白惜文問。
“我想去法國。”
“法國?香榭麗舍大街上看美女嗎?”
“不,我想每年夏天去蒙塔利維海灘度一次假,遠遠的看著那些帥氣的小夥子走過,跟那些漂亮的女孩眉目傳情,跪在太陽傘邊在她們背上抹上防曬霜我吃著薯條,喂著海鷗,說不定還會買一堆的花。從戴高樂機場下飛機,租一輛跑車開去蒙塔利維海灘,裝作一個去看美女的好色鬼,結果我隻是為了去賣花的。”
白惜文一愣。
“是不是很意外?”李澤微笑。
“的確很意外我以為你是那種扛著保險箱去蒙塔利維海灘撒金條的狗大戶。”
“狗大戶好像是形容那幫中東石油大佬的。”
“你和我一個朋友很像,願意將自己的愛施舍給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一點兒也不自私。”白惜文低頭。
李澤一愣:“很自私啊,我哪裡不自私了?我租跑車就是為了吸引目光,不然我怎麼把花賣出去?”
白惜文笑得有些苦澀:“我曾經看過一句話:‘一個殺手若是有了情感,就有了弱點。有了在乎的人,就有了可以被威脅的對象,可以被利用的把柄。一旦出現這些,就會做出一些他所不想做出的決定,答應一些他所不想答應的事’。”白惜文盯著他,“你的弱點是會將目光投射到所有與自己不相關的身上。”
手鬆開,那枚尖錐像一輛銀白色的法拉利FF奔馳在高架公路上,大排量引擎高亢地轟鳴在空中幾近震破耳膜的尖銳聲音,穿透微光中的岑靜,沉重地擊打在某個物體身上。
最後,伴著痛苦的哀嚎,白色的火焰,攜裹著灰燼消散在角落。
“那是什麼?”李澤臉色蒼白。
“怨靈,一直在教堂外麵,但為了它的寶藏,掙紮著從暗處滲透進來。”白惜文淡淡地說,“放下恨很簡單,但恨會像荊棘一樣不斷將心臟刺成小小的一團,一個身材魁梧的成年人,會因恨成為一個蜷縮在囚籠裡的野獸,隻要有人踩到了他的底線,他就會破開那個囚籠成為隻知道撕咬與嗜血的野獸恨,總是在那些老實本分生活的人身上發生。”
“恨嗎?”李澤回味著這個字,扭頭瞥了一眼角落,那個本該出現東西嚇死他的地方,此時此刻他就像到處到竄的段譽被突然出現的喬峰使用了一套降龍十八掌給救了一樣,應該得意的笑才對。但原本興致衝衝的喬峰卻跟段譽說了一句我殺的人是段延慶,他是你爹,心情瞬間坐著過山車從最高處跌入了低穀。
它的恨是什麼?
白惜文背靠李澤:“可弱點也分輕微與致命你心中最致命的弱點是什麼?”(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