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這桌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原罪代表著什麼,但所有人都沒見過原罪長什麼樣,除了高爾。
能得到高爾這種反向的讚賞,那個加米爾在混血種中也算出名了。
“應該沒什麼人能得罪原罪吧。”菲兒突然出聲,她的驚恐溢於言表,有種好端端站上蹦極台上準備跳的時候,忽然後麵的安全員說這是一場沒有安全繩索的高空蹦極,要死人的感覺。
“有,我。”高爾嚴正聲明這一點。
巨大的恐懼在心底爆炸,李澤克製不住地哆嗦起來。
可能這個世界上隻有勝利的人才能如此淡定並自豪地說出自己的英雄事跡,因為那是一場明麵上的戰事,而不是背地裡小偷小摸的小打小鬨。
原罪?什麼是原罪?這個世界現實的神,誰敢去招惹?
李澤不敢將自己殺了原罪的事情托盤出來,因為那並不是自己所作所為。你會去相信一個還穿著紙尿片的小屁孩拿著MAC10衝鋒槍站在白宮門口說我是新一屆總統嗎?不會。就像他說自己殺了原罪一樣。
當然,他也說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將這件事告訴校長又怎麼樣?將夏彌爾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混血種又怎麼樣?
可他沒辦法,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家夥,連握在手裡的酒杯都不能捏碎的家夥。他為什麼這麼出眾?因為夏彌爾?還是因為那所謂的在粒子濃度中活了下來?他血統為F,毫無作用。他沒有啟示,堪比廢物。
但他有一個妹妹,夏彌爾這個妹妹。
他能從夏彌爾身上,得到彆人所無法得到的東西。
他是在害怕自己失去這個妹妹嗎?
不知道。
他回想起白惜文說的話每個人心中都有最致命的弱點,夏彌爾,是他的弱點?
但艾琳審視著高爾的眼睛。陰狠、尖銳、滔天的殺氣之前的花花公子,現在變成了磨槍上陣、嚴陣以待的戰士,即使渾身是血,也要在最後一口氣前走到敵軍將領的麵前。
這不是武俠小說,一派武林高手圍在麵前你插翅難逃的時候,後麵就會有一個扛著音響的喬峰飛過來,更不是科幻小說,現有武器無法征服時後備部隊就會來一艘殲星艦進行支援。當你了解戰爭的殘酷,就會知道有去無回是種怎樣的壯烈。
男孩都喜歡戰爭?感覺不太那麼準確,隻能說男孩血肉裡的基因更喜歡的槍械、機甲之類的東西,隻是這些東西都是戰爭中必備的武器。
每個看穿戰爭陰謀的男孩都會儘可能地遠離戰爭,就像戰爭中負傷的士兵,骨頭裡殘留的子彈隨時都會讓士兵回憶起戰爭的冷酷。
她沒為高爾做過什麼,她隻知道高爾是混血種中的傳奇,因為他殺了一個原罪。
但那場屠殺的代價,是他帶去的學生、朋友、同黨遭到了反向屠戮,近三千號人,無一生還,除了他。當他被救出的時候,醫生說他已經到達了極限,腎上腺素、阿托品即便全身換血也無濟於事,手骨粉碎性斷裂,那種烈性程度,最好的骨骼專家都認為不如截肢算了。
但他活了下來。
唯一一個在於原罪整麵戰爭中活下來的奇跡,他被奉為英雄。
而那張戰爭中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提,他隻說了句,原罪消滅了,用的是同胞的血。3000人的屍骸能堆成的山包會有多高,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即使遠在數萬公裡外,隔著電腦屏幕,仿佛都能嗅到那種屍體糜爛而散發出的味道他們第一次對付原罪的結果是死了混血種最出色的3000人,以至於這麼多年,都找不出類似的人選,即便50人都難以找到。
高爾拿過一旁珍妮的萬寶路,從中取了一根女士煙點起:“這份檔案看得像是一本刑事檔案一樣,把他所有的罪證按照時間進行了排序,但並沒有可觀的情報藏在裡麵,你費儘心思從克裡姆材料館取出這東西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