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稱呼聖嬰,是你們對她的尊重嗎?天使?”唐昊苦笑,“她就是個犧牲品,死了也毫不多餘的那種。”
“至少生前她還是人類。”高爾從口袋中抽出一支耀眼的紅玫瑰放到她的背上,但那是投影,玫瑰穿過了身體落在桌上她真的死了,以一名天使的身份。
李澤凝視著,眼睛微眯透露著悲哀。
追求平等的世界,事實最不平等。這是作為人,獨自走出家庭的避風港,乘著一艘不怎麼樣的破船,在社會晃晃悠悠地劃著,渴望找到一座島,建立新的避風港。錢或許是慰藉生活的良劑,但生活永遠是生命的毒藥。
脫離父母的生活,在此之前他覺得棒極了,甚至小屁孩時期,他就在想著趕緊長大,這樣就好拜托父親的教訓,母親的嘮叨。
可真正離開父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孩,渴望父親的教訓,母親的嘮叨,渴望夕陽下那一頓香噴噴的飯菜,渴望回家躺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太陽親吻過的被褥上。如今他坐在這裡,像個老成的大人,喝著大人喝著茶,抽著大人抽的煙,做著大人做的事情原來,再也沒有人願意罵他或者管教他。
第一次一個人的時候,他有了個威風颯颯的師姐,高傲得像是隻綠孔雀,明明是雌性,卻總能壓著雄性的風頭,甚至讓人覺得她能張開尾羽和雄性來場比賽。可她原來也有卑微的願望,坐在雪裡吃著火雞看著煙火,靠著牆壁說著道歉保護彆人曼妙的身體從中分開,臟器的蠕動還表示著她仍活著,但她卻說著快逃的話。
她是個說謊話的人,答應彆人的事還沒有完成。
第二次一個人的時候,他站在了溫柔體貼的青梅身邊,什麼都在為彆人考慮,卻從不考慮自己,真傻,傻得讓人害怕哪天被彆人拐賣了還會替彆人數錢。她有極致的力量,卻毫不張揚,她的眼光是這個世界的美,可心中隻存了一個人的影支離破碎的肉塊,讓拚圖大師給他幾百年時間也不一定拚好,可她卻總在微笑。
她也是個說謊話的人,一切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有了豐富的經驗,真的,豐富的看人體是怎麼撕碎撕裂的經驗,他總會想自己應該去當一名驗屍官,至少心理素質夠強。
如今看來他還是沒有那麼強的心理素質。
她的身體完整,隻是死了,沒過多的創口,看不出被人毆打虐待,簡簡單單,就是死了。
可她是以一個犧牲品的身份死的。
但她有著嚴重的魚鱗病,這就代表著她幾近被這個世界拋棄。
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說什麼平等其實都是放屁,那隻是拉幫結夥的噱頭,有錢的才不會管沒錢的死活,有權的隻會奴役沒權的人。
李澤將目光移向時間感受到注意的目光,她在招手,邀請他下去,這是她第一次穿泳衣跳舞,所以她顯得很興奮。
她足足花了兩個半小時來挑選泳衣,凹凸有致的身材讓她有足夠的資本穿上惹火的高叉泳衣,甚至搭配了高跟涼鞋,他的辦公室被改造成了和瑪麗公用的書房,但實際上一半是辦公室,一半是換衣間。她在反複搭配,就像一個準備出去約會的女孩,一位真正的公主,也跳不出這個女性搭配理論的怪圈。
“很漂亮,也很聽話。”勒布掃了眼瑪麗,“要不將她也帶到日本?”
“不了,她可能幫不上什麼忙?”李澤微笑。
“有沒有可能,你在害怕?”
“害怕?”
“害怕再失去這麼一個女孩?”唐昊在一旁用手使勁掐著他的大腿,可他還是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