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到水麵,一具女屍正橫漂在麵前。看清楚了,是一個白肉模糊的人。
風音摘楪希的全身,已經被泉水燙熟燙爛,耷拉的皮膚老得像近百歲的老人,泉水是紅色,可並不是從她身體裡流出,她枯瘦得像被吸血鬼或者什麼東西抽乾了體內所有的體液,連泉水都不能讓她乾瘦的身體變得水潤。
李澤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用力蹬著泉底,踩碎了幾具骷髏,腳底好像還被碎骨渣子紮破,一縷鮮血漂在水裡。不過他倒是借助這蹬力重新抓住池沿拚命地爬上岸,全身已經被泉水燙得紅腫。
他癱坐在地上,看著泉麵那個女孩,腦子如同刀割般疼痛。
這個恐怖的場景讓我胃部抽搐,忍不住想吐。可皮膚和肌肉,開始不可控地受地心引力向下劃走,徒留一根脊椎和什麼都不缺的腦袋,漂浮水麵。
他見多了這種造型,自從來了日本,可為什麼?為什麼就隻剩一根脊椎和一個腦袋?
忽然想起什麼,原來之前的那根十字架,束縛住的從來不是夏婭,也不是天使,而是摘楪希。
李澤猛地從床上坐起,渾身都是冷汗。身旁的哈特被嚇得從凳子上摔了下去,一臉無措地盯著自己的師弟。
“我靠,老板,你終於醒了。”哈特哭天哭地的表情,好似李澤是他什麼親人一樣,“你要是還不醒,學院就要給我一個大過處分了,求你和艾瑪解釋,我絕對沒有慫恿你自殺,都是你一意孤行對自己開槍的,媽的,我死我都沒想到你會做那種傻事。”
李澤抬頭看著倒掛的三升袋,陷入迷茫:“時間現在是什麼時候?”
“七天後。”哈特親切地獻上靠枕,拍了拍肩膀,“醫生說這種現象很少見,你並沒有失血過多,昏迷的情況更像是陷入了某種噩夢。你說你有啥想不開的?讓哥給你疏導疏導。”
“摘楪希呢?”李澤問。
“隔壁唉—唉——彆下床,人就在隔壁,打完這個就我曰!”
李澤衝到隔壁房門前,又停了下來,就著門上的玻璃隔空遙望靜躺在床上同樣輸送著三升袋摘楪希。
哈特拿出棉花使勁按著李澤手背上正在飆血的針孔:“和你一樣昏迷,但風音家主是腦癌。”
李澤沒有說話。
“你應該察覺到了。”哈特回想起那幾天風音家主的狀態,聯想到李澤彙報的內容,“她正在接近自己的生日,但身體在急劇惡化,經過醫生檢查,風音家主現在已經發展到了Ⅱ期腦癌,Ⅱ期腦癌會使機體出現頭痛、視**水腫、惡心嘔吐以及身體乏力、消瘦、情緒波動較大等症狀,但風音家主隻有昏迷,很不正常。”
“在距離自己18歲生日愈來愈近的情況,突然患病,而病症還會隨著時間越近越重,本身就不正常。”李澤說。
哈特聳聳肩:“很抱歉那天說了那些話,換成我,現在看著風音家主,我也下不去手。”
“都是怪物。”李澤小聲呢喃。
“你說什麼?”
“她生日那天,她就會解脫,不是嗎?”李澤微笑,“但她的時間不多了。”
“你有沒有興趣做一件事?”
“什麼?”
“摘楪希的生日是哪天?”
“8月3日你想做什麼?”
哈特認真地想了想,用力敲了敲牆壁,袁金龍從身後的房間裡扛著兩大包東西和四套衣服,就走了出來:“你對她動心嗎?不動心也沒關係?接下來,我們就是英雄,三個陪著從未見過世界的小公主度過最後時間的英雄,就算結局是個悲劇,我們也要小公主沒有遺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