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候遇到的光。
這麼破碎的我,大概真的不配吧。
淩文茵頭靠在玻璃上,一顆滾燙的淚水沿著臉頰滑落。
***
素光市,城西,馬蹄巷,因巷子形狀像馬蹄而得此名。
這裡是整個素光市出了名的貧民區,房子密集,破破爛爛。
陽光隻能透過房屋跟房屋之間的一絲罅隙,零星地灑落在這條巷子內。
哪怕是在白天的時候,巷子依舊不亮,處處顯得壓抑。
巷子儘頭,一處外牆斑駁的樓房,樓下一個大大的寫著“住宿”的招牌搖搖欲墜。
在招牌下麵,一個門麵狹小,門口放著彩色燈柱的發廊,發廊門半掩著。
穿著白色吊帶黑色超短裙,化著濃妝的婦人斜倚著門框而站,她手上夾了根煙。
煙霧繚繞中,她臉上的神情有些麻木。
一個男人整理著外套從發廊裡走出來。
發廊旁邊,是樓房入口,白日裡的光拚了命地擠進去,也無法驅散樓道裡的暗。
沿著樓梯上去,三樓左側的一間屋子緊閉著房門。
屋子裡到處散落著啤酒瓶,白酒瓶,煙頭,還有七八個裡麵還有剩餘食物的外賣盒子。
酒味,煙味,食物的餿味,各種味道混合在一塊。
麵若五六十歲的婦人臉頰發紅,又油又是頭皮屑的頭發淩亂,眼神渙散地躺在茶幾邊上,半睜開眼睛。
手在邊上摸了會,什麼都摸不到,她又摸到茶幾上,拿起上麵的煙灰缸,往低頭收拾垃圾的淩文茵身上丟過去。
“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淩文茵低著頭,不閃不躲,煙灰缸砸到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識地皺了下眉頭。
不言也不語,繼續將地上的雜物丟到垃圾袋裡。
樓梯右側,房門大開,,裡麵充斥著打麻將的聲音。
牌桌上,有人往淩文茵家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丫頭不是大前天才出去的嗎?這次回來得倒是快。”
“她也是傻的,哪回回來她媽不是對她又打又罵的,換我,我走了,就再也不回來了。
就她這樣挨打都不知道反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欠了她媽的呢。”
對麵的人胡了牌。
說道:“好像就是她欠了她媽的,我有一次聽到她媽罵她,說要不是因為她,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都是她害的。”
“這是怎麼回事?”
在這一刻,桌上的麻將仿佛都沒有眼前的瓜誘人。
隻不過剛透露一絲消息的婦人也僅是聽到了那麼一兩句。
頂多算是掌握了瓜苗。
想吃的瓜吃不到,來點衍生瓜吃吃也行。
眾人摸牌速度不減,眼睛鋥亮。
“這丫頭長得倒是一頂一的好看,就靠這張臉,也不知道能迷死多少男人。”
“那倒是,我上次去菜場買菜,就聽人說菜場旁邊那大超市的老板還找人打聽她,想娶她回去當他兒子的後媽來著。”
“那超市老板我見過,都可以當這丫頭的爺爺了吧?”
“可不,但人家有錢啊,我們這不就那超市老板家最有錢了嗎?我聽說她媽都同意了。”
“她上回回來好像就是因為不同意這事,才又被她媽打……”
“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