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很艱難,費映東還是繼續堅持著說下去:“它……它很奇怪,我把它送給你,也許你能夠解開它的……它的秘密……,還有……替我向南光兄說,我沒有家人,隻有……朋友,我無顏……再上泰南山……”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也不知道話說完沒有,人又重新陷入昏迷的狀態中。
時來新沒有功夫再看手裡的玉石,隨手將之放到兜裡,然後抱起費映東快步向急診室奔去。
把費映東交給值班醫生,看著他們展開緊急搶救,時來新到收費處辦了手續,在櫃上留了一疊鈔票,再回到急救室外麵看了幾眼,費映東仍然沒有醒過來。時來新知道自己該走了,醫院接到槍傷病人會跟警方聯係。
醫院裡的攝像頭會把他的樣貌拍下來,他今天是化過妝的,進來前還戴了帽子和口罩,把大部分的麵目遮掩起來。
那輛租來的車子也曝光了,不能再用。他開著這輛車回到市區就丟棄在路旁,離開前用清潔劑和抹布將整輛車擦過,免得留下指紋。
當時來新回到出租屋的時候,他收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通過留在醫院的泡影,他看到醫生對費映東的搶救沒有收到效果,顯示心電圖的屏幕上出現一條平平的直線。參與搶救的醫生搖搖頭,將一張白色的床單蓋過費映東的臉部,有幾名警察站在急救室的門外,正向裡麵張望。
時來新的心情略有些沉重,如果早些將費映東送到醫院,也許就能救過來。雖然費映東是“宜王墓”案的主犯之一,正被昆北方麵通緝,但時來新並不能就此漠視他的生死。
“宜王墓”案和統工部無關,費映東的事情算是時來新的私事,他不打算動用秦都站的力量來協助,但費映東死後,他帶出來文物落在羅蘭家族手裡,線索就此斷掉,暫時找不到辦法查下去。時來新決定先緩一緩,其實他在南昊還有很多私事沒有辦。
想到這,時來新輕歎一口氣,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情,從口袋裡取出費映東給他的那顆玉石,托在手心裡細細端詳。
這是一顆非常漂亮的羊脂白玉,可以覆蓋半個手心,如果光以其種水來看,已經價值不菲。這次時來新看清楚了上麵的雕紋,玉石的周邊大部分雕著或蛇或龍的鱗片,其首尾相交在正上部,獸首須角棘張,張開血盆大口把自己的尾部吞噬。他對此獸並不陌生,正是與收納泡影的銅匣子上那隻蛇獸同一品類。
玉石的中部略略鼓起,淺淺地雕刻著同心八角形紋路,有些像羅盤。整件玉石雕工簡潔,蛇獸形象惟妙惟肖,將其凶煞之氣展露無遺,卻不像是一件飾品,時來新想象不出它的用途。
為了看得更清楚一些,時來新將玉石拿到燈光底下,光線穿透了玉石的內部,裡麵如煙如霧的紋路呈現在眼前,使得整塊玉石看上去更加潤澤,似乎有水份要從內部滲出來。更讓他移不開眼睛的是,石頭內部的煙霧似乎是活的,在緩緩升騰著。
時來新以為是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用心看進去,感覺還是一般無異。
類似的怪石時來新也曾得到過,他在經曆寧越國際金融中心劫持案的時候,從古斯塔夫手裡搶到過一塊綠色石頭,那石頭對泡影的恢複有極大的幫助。
難道這塊石頭也有同樣的作用?時來新反反複複看著它,心頭一片火熱。